“由于梦境与现实的流速并不相同,我唤醒她后,她已经在梦境里被折磨了很久。
这样的精神创伤,现在还没有太缓得过来。”
夏油杰目光一下凝滞,飘忽在空中,他像金鱼一般徒劳地张嘴却难以吸入氧气,不过这样的失神很快就被他敛去,他微微低下头,冷静道“所以这就是你之前提到的,羂索想摧毁她的灵魂,让宿傩侵占她身体的方法?”
伏黑甚尔也沉默了会,只是他的沉默在夏油杰的表现之下并不明显,如果不太去看他手臂上鼓起的青筋的话。
“不管那个脑花目的是什么,他现在做的都在表明,他就是想要摧毁那个家伙的精神吧?”
伏黑甚尔是喊人绝不太正经喊的人,似乎他身边每一位人都没有得到过他太正经的称呼,经常是“喂”
“你”
“你小子”
之类的话,只有稍微熟悉的人才能得到他特定的称谓,这甚至会有些让人受宠若惊,比如惠的“小混蛋”,偶尔喊五条悟的
“六眼”
“五条家的小子”。
千沢一以贯之的
“那家伙”。
不过脑花这个称谓肯定不在上面之列,只是由于伏黑甚尔觉得这个罗马音的读法太拗口,因此随心取了个昵称。
看起来好像是全场最身强无脑的人,实际上是全场阅历最丰富和细腻的男人继续慢慢分析道“暂时不去讨论他想要宿傩占据那家伙身体的原因,就把这个预设为他想要达到的结果话,可以看到那个脑花的行动轨迹的确都是围绕这个目的而来。
给千沢下药,”
伏黑甚尔突然停顿了下,他眉眼间掠过一丝隐晦又恍然的神色,似乎不是因为这个话题。
“给千沢下药,而且是摧毁她精神的药,是想要压制她的灵魂,只是由于药物直接作用于身体,和那家伙共用一个身体的宿傩也会受到影响。
所以这次失败了。
那个脑花肯定会吸取这次教训的啦。”
伏黑甚尔抬起眼来,他嘴角的竖疤,配上他上挑的风眼,无端便有十分的杀气和冷戾。
“所以后面他甚至可能不会出手,让一个人精神崩溃有很多兵不血刃的办法,如果真的有很恐惧的事情的话,一点暗示或许都能够让人崩溃。”
“尽量别让千再和羂索接触了。
“夏油杰思考道。
伏黑甚尔没接话,只是眼直直盯着沉默的五条悟,他的绿眼在晦暗中又冷又亮,像毒蛇的竖瞳,吐着信子声音嘶哑“最重要的还是,要知道她最恐惧什么——”
“六眼,再隐瞒千沢的梦境,就不太好了吧?”
——五条悟先没回答伏黑甚尔尖锐的问话,而是头略略往夏油杰那边偏了偏,
“千还是会有主动和羂索接触的可能,如果要拦她还要想想办法。”
没有收到回复的伏黑甚尔倒也没有催促,只是眯了眯眼,嘴角撇出些微妙的弧度,目光极有重量地沉在五条悟身上,等着他的后话。
五条悟仿佛没有注意到这极有压迫感的目光一般,目光盯着桌板,慢慢解释道“千遗失了一段对她很重要的记忆,而羂索知道一些她无法知道的东西,可能她还是会要去试探、去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