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说了会儿话,小赵钺有些困了,禾衣待他睡下后,才是离开。
出了门,禾衣就看见赵霁云背对着她站在湖边,低垂着头不知在把玩什么。
她悄声走过去,看到他手里拿着那支几年前赠予他的祥云簪,她后来送了许多,但他最爱的还是这一根。
禾衣静静看了会儿,看郎君温润俊美的容颜,看他多情清愁的眼睛,轻轻贴到他后背抱住他的腰。
赵霁云早就知道禾衣来了,他只是想要她哄他,只是想要她无时无刻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只是想要她最爱他,当禾衣的两条手臂将他拢住时,他的一颗心也泡得酸软。
他低头轻哼声,“你最爱小怪物。”
禾衣回首望过去的几年,从她对赵霁云抗拒憎恨,到妥协,接受他,再到如今,她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慢慢从他身后绕到他身前,抱住他的腰,“钺儿说你哭过,是真的吗?”
赵霁云一听便知她说的是什么,先是脸色一红,随即理直气壮道:“我不该哭么?那小怪物那样可恶,颠倒黑白!”但很快,他的声音又轻了下来,“我那时手段下作,你是被迫妥协的,我总怕你轻易地离开我,或者不爱我,钺儿是你骨血,与你血脉相连,你总是舍不掉他,总会爱他的,可我不一样,李齐光站在那儿什么都不用做就得到了你所有的爱,我……我总是要拼尽努力,你才会愿意爱我一点。”
禾衣目中发酸,她抱紧他脖颈,亲了亲他的唇,“你知我性子执拗,我既爱你,便此生不悔,我不会离开你,纵使我们有了孩儿,可他们长大后便有自己的日子,我总是与你在一起的。从前的事已经过去了,我怨过你,可我如今是爱你的。”
赵霁云低声,目色微红,“你最爱我?”
禾衣认真看着他,含泪,柔声:“我最爱你,我最爱你。”
赵霁云便笑了,眉眼含情,又顺势提出:“你每日都说一遍可好?”
禾衣笑:“早晚都一遍可行?”
赵霁云喃声:“好,每日早晚都听一遍。”
……
自那一日后,摄政王大人待小皇帝温柔平和了许多,在宫中时经常将他抱在膝上,与他讲治学之道,更是亲自教他武道、兵道。
这一年,禾衣再次怀胎,第二年生下一个女儿。
赵霁云欢喜异常,翻了三天三夜的书,取名赵扶风,盼她如风自由,扶摇九天。
他每日回来都要抱风儿,但每日都会认真与禾衣说:“即便有了风儿,但我最爱的女郎永远是宝儿。”
禾衣不像赵霁云那样小气,她盼他爱他的每一个孩子,但每次听罢,总是会点头。
有一日夜里她醒来,听到隔间有动静,过去一看,赵霁云坐在女儿小床旁,轻声细语与她说话。
她没出声打扰,听他说今日的云昨日的雨,听他说路上遇到的小鸟,还听他说:“待将来桃花的夫人又怀崽了,爹就给你挑一只最漂亮的小马驹给你当坐骑,你快快长大,便能骑马了,到时爹亲自教你……慢些长大也行,这样我和你娘可以多陪陪你。”
禾衣没忍住,轻声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
赵霁云身体一僵,有些赧然地抬头看禾衣,禾衣与他对视一瞬,低头亲他。
他温柔回望,拉着她坐到腿上,俯首亲过去,好一会儿便有些动情,强忍住喘息抱着禾衣回去,他低声说:“再过两三年,我们再生个女儿吧,还要像你。”
禾衣点头,主动解他衣衫。
赵霁云笑,俯身过去。
冬夜寒凉,此情却绵绵灼灼。
……
只可惜,摄政王大人的美好愿望在三年后破灭。
三年后,禾衣再怀胎,生下一对双胞胎,却是两个儿子。
赵霁云那晚在禾衣床头枯坐一夜,看着两个襁褓里的孩子,安慰自己,还好这两个容貌长得像禾衣,不像赵钺长得与他如出一辙。
既是长得像禾衣,那也行。
只他发誓,日后再也不要她生了,日后每一次行房必要用鱼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