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从厨房出来时,情绪早已恢复了平和。
院子里的石桌已是被人收拾干净,上面如今正摆着棋盘,父子两正对弈厮杀,禾衣一时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却见赵霁云偏头朝她招手,桃花眼儿弯着,“快来帮我!”
她迟疑着走过去,却被赵霁云拉着坐在了定远侯对面,而他则坐在她身侧,似要叫她下棋而他观棋的模样。
禾衣立刻局促起来,只不等她起身,就被赵霁云拉着,他凑过来轻声:“我爹棋臭,我不愿和他下。”郎君吹拂过来的气息温热,女郎耳尖泛红,推了推他想要正襟危坐,可郎君已是指着棋盘道,“我爹下好了,该你了。”她只好凝住心神去看棋盘。
下棋这般文雅的事情,禾衣本是不会的,但李齐光教过她,两年间他在家中时,也常对弈。
定远侯棋再臭,自是远胜禾衣,她涨红了脸不知该下何处,赵霁云便附在她耳边悄声低语,她有些窘迫,生怕心中敬畏的侯爷不耐,便按着赵霁云所说下了。
赵允棠瞧了一眼对面的小儿女,依旧是冷淡的一张脸,没作声,落白子。
禾衣定了定心神看了看,没等赵霁云说,便落下黑子,只下一瞬就被白子包抄。
赵霁云默了默,盯着禾衣落黑子的地方看了会儿,轻轻笑了一声,道:“是不是李齐光那个废物教你这般下的?等回去后我好好教你。”
禾衣偏头看他一眼,想将棋子还给他,他又附在她耳边温柔教她下一招如何下,她只好接着下。
定远侯棋风霸道刚猛,赵霁云则棋风诡谲多变,一来一往,禾衣渐渐也看入了迷。
离开村子时,禾衣还有些恍惚,她被赵霁云搂着坐在马上,忍不住又回头瞧了一眼那小院,却被赵霁云硬是将脸掰了回来,他俯首,声音温柔又霸道:“我爹都这般老了,你依依不舍做什么?等我老了八成也长这样,到时你再对我依依不舍就是。”
禾衣顿时什么怅惘的心情都没了,将他的手拿了下来,垂下了头。
赵霁云却不许她就此沉默,捏了捏她的腰肢,禾衣那处敏感易痒,一下软倒在他怀里,他便捧着她的脸俯首过去吻,禾衣在马上颠着自是抗拒,他却趁此笑了,无辜道:“可你方才分明主动仰起脸来吻我了。”
“我没有!”禾衣忘记此时是在马上,一把推开他,却是身子失重不稳,往下歪去,赵霁云牢牢将她揽回怀里,抿了抿自己的唇,喃声:“那方才是谁吻得我唇瓣肿胀生疼?”
禾衣僵住了身体,眼睫轻颤,面容生红,却不敢去看赵霁云的唇,已是忘记刚才自己究竟有没有如他所说那样吻。
赵霁云自是注意到她心虚焦灼的模样,闷笑声,俯首趴在禾衣脖颈里,笑得胸腔轻颤。
禾衣只当他发疯,再不吭一声,可马儿颠簸着,两人身子贴得近,她很快察觉出赵霁云的变化,一下绷直了身体想离他远些,却又被他按回来揉着腰,他似是笑够了,在她耳边轻叹口气,温柔道:“我从未如此喜爱过一个女郎,陶禾衣,我爹娘都给了你见面礼,我也将麒麟玉佩赠予了你,今日你愿意嫁给我了吗?”
第177章“是我想你,是我想你。”
“开一间上房!”
如今边关常有战事,靠近这儿的驿站来往之人不多,冷不丁温雅的男子声音响起,店小二立刻抬头看去,却是一怔。
那郎君巍巍如玉山挺拔,褒衣博带,温润隽美,气质出尘,身旁的女郎穿着浅蓝衫裙,裙摆绣着一丛兰花,清雅温婉,风姿婉丽,柔柔站在那儿,一对璧人宛若这西北边城的谪仙。
店小二出生到现在就没见过这般容貌风姿之人,当时便看傻了眼,没有立即应声动作。
赵霁云等得有几分不耐,眉头微蹙,抬手敲了敲桌面,店小二才是回过神来,忙说:“有的有的,上房有的,客官稍等!小的这就带二位去!”
像是生怕两人等急了,店小二小跑着往前带路,“二位楼上请!”
赵霁云自是要跟上,禾衣忍不住拉住了他袖子,他回头,拿忍耐得发红的眼尾轻扫了她一眼,不等她开口便是将她整个手掌握在手心,牵着往楼上去。
大堂内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却都是朝着禾衣与赵霁云看来,禾衣低垂着头,不便在此时开口,却是忍不住回想先前赵霁云说的那话。
她心中茫茫与无措的慌乱,未来得及说一句话,赵霁云便一夹马腹到了此处驿站。
“二位可还有什么需要的?是否要小的弄几样小菜上来?”到了上房门口,店小二弯着腰很是殷勤。
赵霁云嘱咐抬水上来,店小二便高声应了声,没有再废话,转身下去准备。
房门被关上,禾衣眼睫忽然一颤,想要挣脱他的手,却被他轻轻一拽,搂抱入怀里,他俯身吻她额心,呼吸急促,禾衣察觉掌心里被塞了什么东西,应是侯爷给的那枚玉佩,如此烫手的东西,她手一颤,赵霁云却握着她的手迫使她攥得紧紧的,他笑不住:“你的手劲向来大,怎么这会儿连只玉佩都握不住了?”
禾衣被他揉着腰,脸都被亲得湿漉漉的,好不容易他松开,手又被他握着举高些,去看手心里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