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沈文川搂着怀着孕的鞠佑芝,背景是一处西洋风格的建筑。在西洋门的旁边,有一处不起眼但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上面写着njx。沈惜的脑海里,忽然出现她在电视上,和朱珊珊的手机里看到过同样的字母。“妈妈,你还记得这是哪里吗?”沈惜指着三个字母问。鞠佑芝忽然神秘起来,“这个啊,就是你爸爸发财的地方,他当年就是在这里挣了钱,才凑足了我的生产费。这张照片,是我跟他拍的纪念照,他说在这里挣了钱。”沈惜疑惑着,“怎么挣钱?”鞠佑芝摇摇头,“不清楚,那时候你爸爸从来不告诉我……他就是说要给我过好日子。”“妈妈,那后来呢?他给您好日子了吗?”“给了啊,你看我能住这么大的房子,你爸爸还会经常来看我……”原来鞠佑芝早就把沈文川如何败家忘得一干二净,在她眼里只有跟沈文川最幸福的时光。从医院出来,沈惜看起来心事重重。何寓倚着车门,“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事?”沈惜有些垂头丧气,“我妈妈真傻啊,沈家当年破产,就是因为我爸爸赌钱,她竟然还觉得赌场是挣钱的地方。”何寓问,“你怎么知道是赌场?”沈惜回忆到,“我在好几个地方都见过同样的字母,最开始就觉得眼熟,今天才发现,原来在我妈妈怀孕的时候,爸爸就在不断地骗她,骗她在挣钱,其实就是在赌场醉生梦死。后来她虽然醒悟,自己出来打工,可是因为生了我,她再也没有寻找幸福的权利了。”说着,沈惜揉着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对不起何先生,我不该在你面前这样的。本来也是我的家事,不该说给外人听。”她的声音温温柔柔,憋住泪水的模样,在脆弱中带着一股倔强。就像一只蝶,单薄柔软,微不足道,但却振着蝶翼,在露珠下闪着光芒。何寓的眼角扬了扬,“你带我来这里,应该是没把我当外人。”话落,他侧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沈惜,“你觉得呢?我是不是外人?”他的声音有些暗哑,眉目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光。男人领口间泛出的苦橙香,让沈惜的停止了思考,怔愣着回望他。有滴泪,顺着粉白的脸颊,滑到她盈透的唇上。何寓的目光也跟上去,呼吸渐重。他扶在椅背上的手陷入皮革,骨节泛着隐忍的白色。何寓的胳膊绕过沈惜时,她偏过头,努力地平复稍促的鼻息。“你以为我想做什么?”何寓清浅的笑在滑入她的耳朵。抬起眼,映在玻璃上的,是她水一样的眼眸,和男人眉宇间深浓的欲。何寓攥住安全带,滑过她的身体,“咔哒”按上锁扣。沈惜的头几乎埋在宽大的帽子里,“我以为……”“我要是想亲,你躲得掉吗?”何寓坐正身体,声音里沉着一丝冷寂。他按下车窗,重重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捏着扶手,指间越攥越紧。目光掠过,他又深深的看了沈惜一眼,捏起烟盒,走下去甩上车门。夕阳的线从山间一层层铺过来,橘色的微光,穿过何寓的指间。他低下头,拢着烟,深深吸一口,又缓缓呼出。浓白的烟气聚在空气里,一缕一缕飘散。反复几次,何寓眼中的火苗才缓缓消散。渐收的霞光淡淡描绘他的轮廓。他弯下腰,将烟头按灭在脚边。这个动作牵动衬衫的布料,隐约现出劲瘦凌厉的腰线。领带在他的扯动下松了松,风一吹,似残阳下一条灰旧的幡。车里的沈惜局促而紧张,男人的神经好像变成一根紧绷的弦,轻轻一勾,就会崩断。她目光越过车窗,不自觉地寻找何寓的身影。他的剪影落在她眼里,好像荒野中一匹孤独的狼。“何先生!”沈惜忍不住推开车门。寒冬腊月,他把外套留在车里,只穿件衬衫。“医生说你的胃不能受凉。”何寓看了她一眼,彻底扯开领带,缓步向她走来。他眼底的火彻底燃尽,掀开车门,系上领扣,“走,我送你回去。”两人一路无话,空气里,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和卷着烟味的苦橙香。车子开上三环,明亮的路灯扯回各自的心神。沈惜偏过头,看着何寓英俊的侧脸,“对不起,我不应该误会你。你是很好的人,帮我很……”“你没误会……”何寓忽然开口,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语气沉寂而淡,“我才要说对不起,我不该起那样的念头。”沈惜心中一窒,坐正身体,望着长路上遥遥的街灯。车子转弯,何寓扫了眼右镜,目光掠过沈惜,“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混的。”沈惜咬着唇,“没有,你很好,比很多人都好。”“比他呢?”何寓没来由地深深看着她。:()偏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