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无奈地摇了摇头。
二人正说话间,慕容影便推门走了进来。
萧风虽然嘴上不服,但心中对慕容影却并无不敬,更何况,慕容影还曾经在萧家最困难的时候对他出手相助。
他站起身来拱了拱手。
“慕容兄。”
慕容影恭敬地行礼:“萧将军。”
慕容影将熬好的药递给萧风,随后坐在床边,熟练地为陈景摘下了瞳膜。
萧风紧紧地盯着他的动作,可惜慕容影动作太快,他还是没有看清。
他不禁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做完这些,慕容影让开了些许,萧风便过来为陈景喂药。
陈景的眼中溢满了生理性的眼泪,看起来楚楚动人,萧风看着他,不知为何有些耳热。
可陈景却接过药碗,向他摆了摆手。
“我又不是真的病了,”他对萧风说道,“何至于如此较弱,连吃药都要人喂?”
萧风讪讪地笑了笑,万分不情愿地从床上站了起来。
陈景熟练地端起了药碗,这药只作调理身体之用,是他原本就每天在喝的。
他并没有在双雁楼被吓病,只不过落成大典那天,他和萧风二人出尽了风头,谎称生病,只不过是为了暂避锋芒。
萧风还好说,他背后无人,在京城没有靠山,也不会久留,不日就会返回边疆。
但对陈景来说,乍一出场,就如此引人注目,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他又何尝不知太子提出击鼓传觯的真实目的?
落成大典发生的事,实在是让萧风把陈昊彻彻底底地得罪透了。
至于陈晏……
暂时还不知路数。
太子和二殿下忌惮陈景,无非是因为他的生母身份高贵,担心睿帝爱屋及乌,将心思都放在陈景身上。
但陈景清楚地,他们多虑了。
在群臣和诸位皇子眼里,他谨慎端庄,行为毫无差错,但睿帝却知道,陈景天生体弱,又有一双怪异的眼睛,在他心里,陈景就是个不详的天煞孤星。
他将陈景接下幽篁山,无非是借他来激励陈昊,打压陈晏,在他们之间做个平衡的工具而已。
无论陈景多么的惊才绝艳,他也永远不可能会将自己的江山交给这么个人。
父慈子孝是演的,兄友弟恭是假的,就连在勾心斗角的朝堂上,他也只是个假想敌。
一切不过是为了活着罢了。
陈景喝完药,慕容影走过来将碗收走,陈景忽然叫住了他。
“子须,将近几日登门送礼的官员记录下来,日后一一还回去吧。”
“是,殿下。”慕容影道。
陈景“养病”的这些日子,有不少大臣登门拜访,都被陈景以沉疴为由打发回去了。人虽然没见到,可该注意的礼数要慎之又慎,哪怕是一点点的疏忽,都可能被对手抓住把柄,成为攻击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