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岚脸上露出笑意:“那便多谢逝川兄好意了。”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兰幽岭之上的主殿,可还没进门,就闻见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逝川皱了皱眉,抬起手敲了敲紧闭的殿门。
守卫不知都被任悠支到哪里去了,他们在门口等了半天,殿里竟然没传来半点动静。
“……”
逝川眼睛一眯,抬脚“咣当”一声踹开了殿门。
殿内灯火通明,明亮的光线在金碧辉煌的殿宇中跳跃闪烁,映照得四周的一切都熠熠生辉。墙壁上的壁画精致无比,人物栩栩如生,景致美轮美奂,仿佛在静静诉说着古老而华丽的往事。
美人榻旁,任悠毫无形象地瘫着,上半身趴在榻上,下半身坐在地上。一只金樽歪倒在他的手边,残留的酒水沿着地面缓缓蔓延,周围还七零八落地散落着好些金玉打造的酒壶,在灯光下华贵而又凌乱。
他似乎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听到开门的动静,也只是勉强动弹了两下。
逝川走过去,从他后腰上踢了两脚。
任悠纹丝未动。
逝川嗤笑了一声,屈起两指,敲了敲墙壁上的金色铃铛。
不多时,一队穿着华丽的侍女鱼贯而入,在见到逝川的时候齐齐行礼,姿态优雅端庄。为首那位的装扮略有不同,气度也格外雍容,看起来像是这些女子的首领。
“谷主大人。”
“阿南,”逝川对着那位领头的女子吩咐,“把你们岭主收拾出个鬼样来。”
阿南得了指令,走近任悠,正要把他扶起来,任悠却皱着眉头忽然一把将她挥开了,口中含糊地喊道:
“滚!给本座……滚!”
他还没发作完,就感觉后颈处传来一股大力,整个身体被狠狠地掀了起来。任悠挣。扎了两下,发现使不上一点力气。
熟悉的低沉嗓音从身畔传来:
“少在这发疯。”
逝川一把将烂泥般的任悠提起来,向后殿走去,任悠个子和逝川差不多高,被他这么提着,双腿只能耷拉在地面上,偏又因为酒醉使不上力气,只能就这样被逝川拖着走,看起来极为狼狈。
他的头发凌乱地散在额前,面色潮。红中还透着几分苍白,往日的潇洒劲儿早已荡然无存。侍女们一边憋笑,一边在他们后边跟着。
逝川轻车熟路地提着任悠来到了后面一座氤氲的天然汤泉前,“扑通”一声把他丢了进去。
任悠扑腾了两下,扒在泉沿上,不动了。
“别装死。”逝川居高临下道。
任悠气闷地哼了一声。他其实早就醒了,只不过因为觉得颜面扫地,一直没有吭声。
逝川蹲下来,轻柔地拉过遥岚受伤的右手,将他的掌心摊开在任悠面前,笑容和善:“少一根头发,便提头来见?”
任悠翻了个身,仰面朝天,潮湿的发丝糊在脸上,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不行你就弄死我吧。”
“别急着找死,”逝川道,“公子身上的诅咒,你还得再给他去一遍。待他痊愈之后,你再死不迟。”
“逝川兄啊!”任悠痛苦道,“你我兄弟多年,如今我已经成了这番样子,你不仅无丝毫怜惜,还要对我敲骨吸髓,杀鸡取卵,竭泽而渔……”
逝川给了他一巴掌,打断他的呻。吟:“是物尽其用。”
“先别急着难过。”遥岚安慰道,“岭主,我们此行其实另有要事。”
他收回被逝川攥在掌心的右手:“逝川,我们先给岭主一些空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