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铄回他:“心理诊所,我们去做心理咨询。”
林司言不由得一怔,脱口而出:“你是觉得我——”
“不是有病,言言,寻求心理咨询不代表你有病,而是一种勇敢的自我探索,”裴铄知道林司言要说什么,他拉着林司言有些颤抖的手捏了捏,“你会从那些过去的事情里真正走出来,会走向更好的地方,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林司言定定地审视裴铄的表情,知道他是认真的蓄谋已久的。他松开裴铄的手,坐在沙发里背对裴铄闷了许久,就在裴铄以为或许还需再耐心等等的时候,林司言却轻轻一句:“我不一定能做得好。”
裴铄走过去,半跪下来仰头看他:“言言,你不需要做得好,你只需要做你自己。”
第一次心理咨询持续了一个小时,出来时林司言看似什么都没发生,却脚步一顿转身对徐苑说:“徐医生,后天见。”
徐苑微微笑着:“好的,林先生再见。”
裴铄一愣。
林司言挽起裴铄手臂离开,坐进车里裴铄问他:“你真心想继续?”
林司言垂眸陷入了沉默,如同安静得不起波澜的湖面,似乎在回味方才的心理咨询。裴铄凑到副驾驶位摸摸林司言的耳朵,猜想他对这次心理咨询的态度,喜欢还是不喜欢。
“你只需要考虑自己,想继续或放弃都是可以的。”
林司言抬眼,一汪清泉映出裴铄英俊的模样,轻轻道:“我想继续的。”
裴铄问:“言言,我能知道原因吗?”
林司言沉默几秒,不知为何没头没尾地说起:“徐医生问我,想到你会有什么感觉?”
裴铄顺着他的话:“什么感觉?”
“很平静的安全感和存在感,一种被无条件允许、被真正看见的感觉,”林司言摸上贴着胸口的玉佩,自顾自说起来,“我从你眼睛里看到了我从未见过的自己,待在你身边我能感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我被允许成为不管是什么样子的自己。”
“包括今天踏出这一步,也是你给我的勇气。”
“言言,不是我,”裴铄压着声音叫他的名字,双手捧住他的脸,“是你给自己的力量,是你自己一直支撑着自己走到现在的。我的眼睛只是一面镜子,让你终于看见了那样努力又坚强的自己,你要首先嘉许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这话一出,林司言眼眶热乎乎,裴铄凑上来吻他:“言言,谢谢你迈出这一步。这一天要设为我的锁屏密码,庆祝林司言遇到了自己。”
林司言笑得视线水雾一片,没忍住打趣他:“不怕我查手机?”
“求之不得,”裴铄牵起他的手,在手背落下一吻,抬眸看着他一字一字地说,“然后你会发现,我永远比你想象中更爱你。”
林司言似乎被戳中了,他默了默,突然一句:“其实我也是……”
裴铄问他:“也是什么?”
林司言不怎么自然地别过视线:“回家再说。”
回家之后,林司言直奔卧室从被子里捞出玩偶小狗,裴铄换上拖鞋看他磨磨蹭蹭走过来,怀里还抱着小狗,隐隐约约有种直觉油然而生:“言言,你……”
“你记得它吗?”林司言犹疑了一秒,将小狗抱得更紧了。
裴铄笑了笑:“记得,傻子送你的,而我就是那个傻子。”
林司言点点头:“你说过,我要是有想对你说的话就露在里面,后来内存不够,我还拿去扩容了。我以为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听到的,但现在……”
林司言并不擅长表露真心,但徐苑告诉他要尝试和习惯表达自我。他磕磕碰碰地表达着,裴铄跟引导孩子似的,特别温柔耐心,“现在怎样?”
“你听一听,”林司言像是鼓足了勇气,深呼吸一下就把小狗塞他怀里,“还你。”
早就知晓内容的裴铄接过小狗,笑了:“为什么突然又愿意让我听到?”
“我也比你想象的还要……”
“还要什么?”
——aimer
林司言望进裴铄一双深邃的眼,说出一个法语单词,片刻后觉得不合适摇摇头。
“是adorer才对。”
比起喜欢或者爱,是更为强烈的深爱才能勉强表达他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