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画中人,不正是长宁公主。”王六郎一句话把众人钉在原地。
所以,那画里是长宁公主,另一个主位上的男子是谁?该不会……
白郎君说,这副画做成也没多久,是他前天自一处宴上得的。陛下不会去外头,其他人也不会和公主这么亲近,那么——
嘶,那人竟是摄政王世子?
高长青再也走不动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画中人是孟合欢,和奚琼宁?
怎么可能,她分明和陛下两情相悦,怎么会短短几天,就放下心结,和旁的男人相合?
还是那奸臣的儿子?
不,不会的。她不是这样的人。
他僵硬的眼睛这才眨了眨,强行将剧烈跳动的心脏按下。
他有些嗤笑地想,若是旁人,是会趋炎附势,见风使舵,而孟合欢这人,迂的不行,叫她移情别爱,怎么可能?
不过是又想了什么法子折腾陛下罢了。
高长青有些恨铁不成钢,偏偏陛下知道她是这种女子,还要惦记她。
合欢被这些人怪异的眼神看的一头雾水。
“公主,那画中人确是你与世子?”邻座高阳郡王妃好奇地问。
此刻,歌舞已歇,先前王六郎一场闹剧,引得人人都往那头看去,探得事情原委,又听有人竟敢直言问当事人,恨不得此刻就坐在那头,亲耳听得。
可惜那边坐的都是皇室宗亲。
世家夫人们的脸上有明显的惋惜。
本朝规矩不比前朝,这些个宴会没太多束缚,臣子们三三两两或立或坐,没有成例。
只是,世家自傲,向来不愿往皇亲那头扎堆。
如今,更是不好过去。
合欢不懂他们一个个大惊小怪些什么,郎君夫人们都直勾勾盯着她,就好像,有天大的稀奇事要瞧。
听到有人问,也不觉得这事需要什么遮掩,便随口答道:“正是,那日我输了赌约,便邀了世子一席。”
萧若华捏紧拳头。
宋轻时更是打翻了酒杯。
这话就微妙了,看似说了一点,实则什么都尽了,又是赌约,又是备宴,看来,这二人感情倒是好,不像外界传言那般。
于是众人又明里暗里往皇帝那头看去,说不上是幸灾乐祸,还是纯纯看戏。
在场之人谁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的纠葛,如今使君有妇,罗敷有夫,而且感情极好,也不知道这陛下可愿意善罢甘休?
世家从来都是愿意看皇家笑话的。
殷明澜只觉来敬酒的几个官员脸奇怪地抽搐着,竟然需要用全身力气压抑笑意。
自然没有人愿意告诉他下头发生什么。
白毓他们也一样。
再怎样交情深,他们也不会失了智一般,把这种事大喇喇拿到他面前说嘴,更何况,他还是个皇帝。
高长青隐忍地看了一眼公主:恐怕世上所有男子都受不了深爱之人移情别恋,和其他男子笑语嫣然吧。
他跟着皇帝许久,又怎么看不出他此刻的烦躁,还有频频看向她的眼神?
太监们同样不敢说。
除夕大宴,乃是一年之尾,容不得差池,如果告知陛下,他们也讨不了好,不如装作不知,不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