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芯被逗笑了,抬手摸了摸许知栀的下巴,“出息了啊,周叙辞都把你惯成什么样子了。”
许知栀故作傲娇,“惯成拽姐。”
气氛一下子就活跃了。
许知栀挽着程晓芯的手臂,走在长长的校道上。
程晓芯翻了手中的资料,小声说,“我倒是没想到,她居然是芭蕾舞专业的。”
“难怪哪怕她看起来有点疯,气质体态都那么好,原来是学跳舞的。”
“三次拒绝国际艺术团,这样看,她确实有够优秀了,可惜双腿毁了。”
作为一个舞者,程晓芯能共情孙秀雅。
许知栀也觉得有点唏嘘,“我在沈家生活了十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可是,无论怎么样,那也不是她虐待你的理由。”程晓芯很清醒地说,“把自己的苦难,强行地加给无辜的人,那是魔鬼的做法。”
她的故事再悲惨,也不值得任何的同情。
“富有同情心是一个能感知到他人疼痛的善良人的心理。”程晓芯握住许知栀的手,严肃地说,“知栀,你很善良,但是我不准你因为同情,就原谅她的恶,她不配得到你的原谅。”
那遍体鳞伤的伤痕,是孙秀雅的罪与恶。
程晓芯一次又一次地为许知栀上药,旧痕新伤,她全都记得。
许知栀眉眼舒展,深深地凝着程晓芯,“芯芯,我没有说要原谅她。”
“我内心不再恐惧她,我也挺同情她的遭遇,可是原谅对我来说没那么容易,相比同情,我对她更多的是厌恶。”许知栀释然地说。
“我认为,上天理应公平一些,赋予了我们爱一个人的权利,那么也要给予我们恨一个人的权利,至少在我释怀之前,我是厌恶的。”
许知栀抬头看向无边的天空,天气明媚,如同她的人生,一片灿烂。
“我会带着这一份对她的厌恶,越爬越高,越走越好,让坐在轮椅上的她,成为我的仰望者。”
我想让她知道,那个曾经被她压在轮椅下的小女孩长大了,羽翼丰满了,可以一飞冲天。
程晓芯侧眸,凝着许知栀的侧脸。
傍晚的余晖落将许知栀照亮,她沐浴在温暖的光里,渐渐地成为了光的一部分。
这一刻,她比谁都要耀眼。
“芯芯,你先回宿舍吧。”许知栀看了看时间,“我还要去艺术长廊,画壁画。”
“别画太晚。”程晓芯微微皱眉,“他们把人当畜牲使,你都画了两个多月了。”
“我是主笔,得一一审核。”许知栀露出明媚的笑,“我一想到,能为学校出一份力,也能把自己的作品留在学校里,我很自豪,也好高兴。”
京大为了庆祝一百二十周年,艺术学院特意在教学楼的长廊里开设了壁画创作。
许知栀很幸运,被委以重任,成为了壁画的主笔。
长廊一千八百米,将会有美术专业的同学们历时三个月共同完成这一历史性创作。
许知栀从接受到任务,就花了一个月时间去投入整体的壁画设计,定了大方案后,又和教授们开了无数个会,最后一一敲定了所有的细节。
她很负责,熬夜找素材,外出采风找灵感,用时间线在长廊里,串起来京大的所有历史,将属于京大的传奇一一铺到长廊里。
眼看着校庆要到了,壁画的大工程不容有失,许知栀大部分的时间都留在长廊里画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