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了皱眉,苏涸一把扯下了对方的口罩,惊道:“盛矜与!?”
盛矜与将他圈在怀里,高大的身形整个罩住了苏涸,眼神沉沉地望着他,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目光贪婪而危险,先要用视线把他从头到脚吞下去。
苏涸胸腔内的心跳声震耳欲聋,他任由盛矜与抓着,张了张嘴,最后埋怨一般说道:“你!……你吓死我了……”
盛矜与抬起手,指腹在他脸颊上来回摩挲,触到眼角时,苏涸眼睫下意识颤了颤。
脸上的触感好痒,苏涸不自在地吞了下口水,余光瞥见了盛矜与额角那道疤:“怎么还是留疤了,你没有好涂祛疤药膏吗?”
“那天真的是你。”盛矜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还有些细微的颤抖。
太久没有听过这人说话,苏涸都快不敢认了,他点点头:“是我。”
话音刚落,他就被拥进一个炽热的怀抱,盛矜与双臂紧紧箍着他,哑声道:“原来……不是在做梦。”
一连数日的思念在此时决堤,苏涸感觉快要被盛矜与的力气揉碎了,他身上好冷,手也好冷,他抱住盛矜与的肩背,感受到温暖潮水一般向他倒灌。
真暖啊,一点也不想放手。
盛矜与偏过头,嘴唇轻轻碰了碰苏涸的额头,再那处皮肤上温柔地逡巡几圈,道:“冷不冷?”
苏涸摇摇头,他却还是弯下腰,将脖子上的薄围巾取下来,慢慢绕在苏涸颈上,沉声问:“想跟我回去吗?”
他还没有回答,就发现盛矜与脖子上掉出个东西,一条银链子被阳光照得闪闪发光,在空气中晃悠两下,慢慢停住。
苏涸定睛一看,是一枚钻戒,而且很明显,不是单纯用来装饰的款式。
他又犹豫了,他不想回去给盛矜与当电灯泡,苏涸仔细想过了,发现自己好像无法接受,看见这个人在自己面前和别人亲密恩爱,这似乎是一种过界的占有欲。
虽然朋友亲人之间,也常常存在嫉妒心和占有欲,但他又觉得这种感觉不同。
苏涸垂着眼睫,诚实地说:“其实我有一点不想。”
这话一出,盛矜与眉头微皱,抓着他手腕的手细微地颤了颤,另一只放在口袋里的手攥着那个方盒子,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试探的话都不知道要怎么再开口。
他人生的前二十几年里,情绪大起大落不是没有,可紧张成这样还是初体验,如同优等生从未担心过成绩排名,某一天却突然发挥失常,等待成绩宣判时的煎熬和无措。
盛矜与拧着眉问:“为什么?”
人心是贪婪的,最开始,盛矜与只希望苏涸安然无恙回到他身边,可他看着那个护身符,又想要更多。
苏涸可能不喜欢他,没关系,他来追也没什么,盛矜与最清楚苏涸是个多么迟钝又直率的人。
他打算徐徐图之,慢慢引导。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苏涸还愿意待在他身边。
现在却突然告诉他,苏涸似乎不愿意。
孤身赴美留学时,盛矜与从容镇定,赛场车速飙过二百时,盛矜与还能冷静思考。
如今他却被这短短一句话打败了,实在是……
“我反应是有点慢,但是这段时间足够我想明白了。”苏涸抬起头,黑亮的眼睛望着盛矜与,“我们之间的关系,确实有些不正常,但变成这样,应该不只是我的责任,我想先问问你的想法。”
他大眼睛一眨一眨,特别认真,仿佛被他看着的所有东西,都将无处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