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苏涸说童言无忌,他没别的意思,让盛矜与不要在意。
盛矜与似笑非笑看着他:“我有那么小气?”
苏涸摇摇头说没有,心里却在说有。
镇上直到第二天,和外界才建立起联系,他们重复着第一天做的事,不过要比昨天轻松许多,政府派了救灾队伍,不少穿着迷彩服的人代替了民众继续抢险。
前线记者已经乘船赶到,开始采访灾情,盛矜与在人群中独树一帜,很快就被选为拍摄对象,但被他本人拒绝了。
苏涸问他怎么不上去说两句,盛矜与道:“我出镜就代表盛氏的态度,什么动作都没有,盛氏可背不起这口锅。”
他没想到盛矜与做事需要这样瞻前顾后,一举一动都要思考背后牵扯的利益链条。
傍晚,残星点点。
晚饭过后,阿宇在院子里支起小桌写作业,男孩啃着笔帽一个头两个大。
苏涸热心肠地从旁指导,见他烦躁地把每个字的方框涂黑,简直哭笑不得。
镇上的信号恢复了,郑婶给她弟弟打去电话报平安,又说家里来了俩个大恩人,不仅救了阿宇,还帮她修补破掉的门窗。
落在屋檐上的一只鸥鸟叫个不停。
盛矜与站在院门边,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吹风,这两天的经历几乎是他人生中从未有过的,那样放松,几乎毫无压力,全凭意愿在做事。
他随意把玩着手中的贝壳,是吃饭前苏涸和阿宇去海边捞的,小小一个,还是七彩的颜色。
空气中飘来阵阵甜香,郑婶蒸了一锅钵仔糕,各种馅料的味道混着醇厚的米香,勾得人食指大动。
“不知道你们爱什么口味,我都做了点,快来尝尝。”郑婶端着盘子放到小桌上,招呼道。
苏涸鼻尖动了动,眼睛都放光了:“好香啊。”
阿宇更是撂下笔就凑上去,手还没摸到就被郑婶不轻不重打了下手背,笑骂他:“先让客人挑。”
苏涸挑了一个红豆的,一口下去连连称赞,又挑了一个椰汁口味的,拿着走到盛矜与面前,递过去道:“尝一下吧,很好吃的。”
盛矜与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没有动作。
“我尝过的,不是很甜,我觉得你会喜欢。”苏涸坚持不懈地举着。
丝丝缕缕的椰子清香飘进鼻息,盛矜与还是一脸不为所动:“你好像特别了解我啊,苏助理。”
这两天同床共枕,让两人之间无形的隔阂消解了不少,仿佛他们都不在是盛三少和苏助理,只是盛矜与和苏涸。
乍一听见这个称呼,苏涸有种久违了的感觉。
他把钵仔糕直接怼到盛矜与唇边,小声道:“真的好吃,好歹是郑婶的好意,你就尝一口。”
温热黏腻的米糕粘在唇上,盛矜与像是被逼无奈,才张口咬下了半块,就见苏涸眼睛闪着光一样问他:“是不是还不错?”
他讪讪地翘起嘴角:“我只知道你现在越来越大胆了。”
苏涸得了便宜就不再卖乖,找了个借口回去继续教阿宇写作业。
盛矜与哼笑一声,慢慢嚼着嘴里钵仔糕,又咬掉剩下的,米糕软弹,椰汁的清香溢满口腔,一点点甜味恰到好处。
让他莫名想起某个人的唇,要上去似乎也是这样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