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帮郑婶做早饭。”
盛矜与坐起身,被子滑下来堆叠在小腹附近,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他抬了抬被某人压麻了手臂,皱着眉“啧”了下,半晌才又哼笑一声。
小镇名叫晚阳县,位于光洲与邻省的交界线,在整个省的东北角,地方小到连盛矜与都没有听过这个地名。
灾后的晚阳县几乎处于封闭状态,清障车在出入县城的必经主干道上来回作业,信号塔也在紧急抢修。
两人的手机早已关机,苏涸把它们拿出来摆在院子里晒太阳,不确定还有没有救,他记得盛矜与这两天还有工作安排,愁容满面地问他怎么办。
彼时盛矜与正在吃早餐,抬起头瞥了他一眼,说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他身上穿着件朴素的短袖配沙滩裤,还是景区最流行的大花色,高大的人蜷在板凳上,但他的颜值和周身的气质摆在那里,有种自相矛盾的喜感。
苏涸没忍住笑出了声,还颇有点开了闸就忍不住的架势。
“你笑什么?”盛矜与严肃地瞪着他。
苏涸看着盛矜与裤衩上的海绵宝宝,越笑越停不下来,赶忙捂着脸转过身去,声音一抖一抖地:“不好意思……我……不笑了……”
看着他不停抖动的肩膀,盛矜与拧着眉低头看了看自己,当然也看见了裤子上笑得没心没肺的卡通图案。
他鼻子里哼出一个气声,语气凉凉:“你以为你的红裤衩就有多好看了?”
苏涸低下头拽了拽自己的大红色短裤,朝他傻笑:“我觉得挺好看的呀,喜庆。”
盛矜与:“……”
他是结结实实被噎到了,反反复复看了苏涸好几眼,确认他是真心说这句话之后,盛矜与摇头道:“怎么会有人的审美包容度这么高。”
苏涸没心没肺地继续笑,坐下来同他一起吃饭,刚拿起筷子,手臂突然被人捉住。
盛矜与看着他手腕上不规则的淤青,“啧”了声说道:“我有那么用力?”
淤青范围不大,但斑斑点点深得发紫,苏涸实诚地点点头:“嗯,我当时感觉手腕都要碎掉了。”
就在盛矜与即将发作之前,他又说道:“但我知道是你想救我,如果不抓得用力一点,我可能已经死了。”
说的好像盛矜与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他这么直来直去的说话,盛矜与反而无话可说,放开他的手,移开了目光:“你知道就好。”
早饭过后,烈阳高照。
郑婶又在厨房里张罗,抬了一个小腿高的保温桶出来,盛了满满的粥,苏涸上前帮忙往三轮车上抬,车上还有一筐顶饱的糍粑和包饭。
阿宇带着一顶小草帽往这跑,十岁出头的孩子实在活泼,兴冲冲地打招呼:“阿涸哥哥!阿与哥哥!你们早上好!”
“岸边那十几户屋子都被冲毁了,去帮忙救人的邻里忙起来,饭顾不上吃的,正好这几天出不了海,我做点吃的跟阿宇送过去。”郑婶说道。
“我……”苏涸刚开口就顿了顿,回头看了看盛矜与,后者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点了点头。
苏涸笑开了,朝郑婶道:“我们也去帮忙。”
初时郑婶还在推脱,说他们大城市的娃娃干不了这种活,但架不住苏涸热情难却,一行人这才推着车上了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