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鬼使神差地抬手按了一下,确定是一块红肿。
难道是那个男人打得!?
这下就像按到了什么神秘开关,苏涸顿时捂着脑门坐起来,凶巴巴地看着盛矜与:“好疼!”
从盛矜与的角度仔细看,还能看见他眼尾还坠着点水光,也不知道是窗外的灯光反射的光点,还是真的湿润。
他轻哧一声,抱着胳膊看向窗外,装作罪魁祸首不是他的样子。
苏涸揉了揉脑门,越揉越疼,他就不敢碰了,可怜巴巴地缩回后坐角落里。
半小时后。
车子终于停下,司机下车帮盛矜与开车门时,苏涸也刚刚睁开眼。
他似乎睡了短暂的一觉,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脑袋下面枕着的东西就突然被撤走,苏涸一下扑空跌到车座上。
再抬头,盛矜与已经要关门走人了,他生怕被这位锁在门外,赶忙爬过后坐追了上去。
夜风湿热,燥得人心烦意乱。
盛矜与走进花园就听见后面追着的小尾巴急吼吼地叫他的名字,他不耐烦地顿住转过身。
苏涸这几步走得跟大半夜梦游一样,周围都黑漆漆的,他只能寻着盛矜与外套上的反光条追过去,跌跌撞撞地边跑边说。
“你怎么不等我啊!刚刚关车门都差点夹到我的手了,我都没有跟你计较。”
“怎么,还要我给你道歉?”盛矜与垂眸问他。
苏涸声音矮下来:“也不用。”
他本能的感觉,自从今天撞见盛矜与之后,对方好像一只隐有怒气,他平时虽然也不会好好说话,但那是因为他性格如此,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句话都带着情绪。
盛矜与不理他了,自顾自地往回走。
苏涸却没有跟上去,直到盛矜与回头找不到人寻过来,才看见正蹲在露天泳池边的他,正附身趴在岸边,使劲地试图去够水中漂浮的东西。
“捞什么呢?”
盛矜与话音刚落,突然快步走过去,一把揪住他的后颈衣服,暴躁地喊道:“你是想掉进去淹死吗?”
水面上晃荡着摇碎的月影,苏涸拿起抓到的东西在他面前比划两下,笑呵呵地说:“你看,有树叶掉进水里了!它比你的脸还大!”
盛矜与简直要气笑了,抓住他乱动的手道:“明天有工人清理,你管这些做什么?”
苏涸答非所问,自顾自地开始玩叶片上的缺口,小声喃喃:“好漂亮,能吃吗?”
他声音太小,以至于盛矜与没有听见他的话,周围安静下来,只剩昆虫在不知疲倦的鸣叫。
借着月光,盛矜与看见苏涸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大概因为口渴,总要探出舌尖扫过唇瓣,留下一小片晶莹的水渍。
衬衫也被扯得松松垮垮,漏出一小片盛满月光的锁骨窝,月光下简直白得发亮。
这幅画面如同电影的特写镜头,牢牢吸引住他的视线,盛矜与眼前闪回在监控中看到的画面……
苏涸被那个男人压制在墙角时,整个人都被挡住了,他们在做很什么?
接吻吗?
有人亲过这一双唇吗?
盯了半晌,盛矜与看着他突然问道:“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苏涸一愣,大脑还没反应过来。
“你,和你的前——男——友——”盛矜与加重拖长了足后三个字的音节,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一般。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苏涸会跟这种事扯上关系,盛矜与身边当然不乏有这种爱好的狐朋狗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