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儿子回来,她就迫不及待跟儿子告状诉苦。
李为仁大口扒着老娘专门给他留的饭菜,香喷喷的煎鸡蛋一口就咽下,“谁让你不能她留饭的,要是你也给她准备好,她用得着花钱出去吃嘛。”
“你!”李大娘气结。
“我什么我,要我说,娘,你怎么还不明白,纪红就不是你村里的那些小媳妇,她是三八红旗手,是车间主任,是工人干部!你想摆婆婆的谱,跟我大嫂弟妹们摆去啊。想对着三个儿媳妇一碗水端平,你就对大嫂跟弟妹们好点,别想拿纪红做阀子开刀,她可不是鸡。”
吃罢饭,李为仁把嘴一抹,躺倒在床上。
“唉唉唉,你打我干什么啊。”
李大娘恨铁不成钢,“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怎么能不向着你老娘,尽向着你媳妇。”
“天地良心,我哪里还没向着你!”李为仁委屈死了,“我要是不向着你,每月哪里能打三十块回家给你花销开支,回回有什么工业券都给你留着,布票连我自己孩子都没管。要不是纪红能干,他们几个全都没裤子穿了,我还没向着你。”
李为仁急得翻身起来,让李大娘又按回去,她可真不敢跟二儿子闹别扭。
“我知道我知道,娘知道我儿为仁最孝顺最听娘的话,是娘最最好的乖儿子了。”
好一通哄,李为仁呼呼大睡起来,李大娘倚着门框看那几娘们还没回来,心中暗自盘算,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让儿子把那红箱子的锁给打开,里面肯定藏了不少好东西。
她每年也就这时候能到二儿子家里来上一趟,毕竟逢年过节他们回去都有人看着,也呆不上两天。
而满纪红这个丫头是越来越难对付,更让李大娘担心的是,连儿子也不太听她的话了。
之前可都是把他所有工资都寄回去给她,他们这头小家都花满纪红的。
可如今只有三十,以后,会不会越来越少呢?
没有每月这三十块的贴补,家里大大小小十几口,又该怎么才能撑下去?
带着孩子们奢侈点了两碗汤面的满纪红,跟厂里不少人一起,看着姜静娴别别扭扭的,上了龚诚的自行车。
这是,什么情况?
被姜静娴跟龚诚拉回富强机械厂的屠洋洋还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紧张。
不管是谁去告状,总不能空口白牙的吧,怎么可能就因为一句话就定她的‘罪’,更何况以屠洋洋对厂长的认知,也完全不会这样干啊。
果不其然,厂子里风平浪静。
屠洋洋叹口气,打开门让刘健国去拿水瓶倒水,一路上他跟龚诚两人骑车载人累的够呛。
姜静娴闹个大乌龙,特别是在外人面前,又羞又窘,整个人都抬不起头。
她轻瞄着地下的倒影,喃喃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
怪不得洋洋总是往刺水大队跑呢,原来她是在金屋藏娇。
姜静娴不知道男人是不是能这样形容,可在别人指道找到那一看就是新修好的房子,才叫一声,刘健国出来开门之后,她心里想的就全是这四个字。
“没事,你也是关心我。”好在他们路上浪费了一些时间,不然她的饭也吃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