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绥扬了下眉,似乎没信,但也没接着这个话题再说什么。
冷不丁的,宋冰玉忽而发出一声惊叫:“啊——”
宋揽陡然站起身来,弯身去看,急切道:“怎么了?”
宋冰玉手上的筷子直接扔在了桌子上,他右手揉着眼睛,难受地哼唧着:“。。。。。。汤溅到我的眼睛了。”
徐绥眼疾手快地从一边的桌子上拿了纸,又快步走到病床前:“擦一下。”
宋揽从他手上拿过纸来,一手撑着宋冰玉的下巴,一手拿着纸巾在宋冰玉的眼角擦着,边擦边吹着:“没事没事,缓一会儿就好了。”
“难受。。。”
“没事,溅在脸上了。”
“那我眼睛怎么这么不舒服。”
宋揽:“你要不试着别闭这么紧?”
徐绥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们两人在这边忙碌着,都弯着身凑在宋冰玉面前。
注意力集中在一件事情上时,对周围环境的变化就会不那么敏锐。
以致于两人身后传来第一道咳嗽声时,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
于是,几秒钟之后,身后的人又铆足了劲咳着:“咳咳咳!!!”
刹那间,宋揽吹气的动作陡然一顿。
徐绥俨然也是后知后觉,两人默契地停顿了一两秒钟之后,意外对视了下。
宋揽:“。。。。。。”
还是宋冰玉最先开口喊道:“妈妈!爸爸!”
徐绥:“。。。。。。”
宋揽只觉得似乎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后背,看得她心里发毛。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他话头没指向宋揽,反而问着小孩:“宋冰玉,这是谁啊?”
即便隔着三四个春秋的光景,徐绥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这道声音。
于是没用宋冰玉开口,徐绥就站直身子,看向病床尾的两人。
那男人穿着厚重的棉服,带着口罩和帽子,但从露出来的一双眼睛中,不难看出那熟悉的、再度出现的、充满打量的眼神。
他身边的女人个子到他耳朵边,穿着米白色大衣,敞开的衣襟里是一身充满教师气质的黑色女士套装。
徐绥喉结滚动了下,把刚刚情急之时拿在手上的一盒抽纸放在病床边的柜子上,才开口:“哥,好久不见。”
“我们见过吗?”
徐绥:“。。。。。。”
“爸爸,这是我美术班的老师,徐绥,徐老师。”
钱书拽了宋辰一下,又冲徐绥笑:“麻烦你了徐老师,这么晚还留在这里,真是辛苦了。”
“没有,客气了,一点都不麻烦。”徐绥说着,便看到钱书越过他,走到宋冰玉身边。
徐绥便适时地往后退了几步,让着位置。
宋揽跟他对视了下,但奈何她哥盯着她,想笑又不敢笑。
徐绥就在宋辰身后朝她撇嘴,视线又落回病床上。
只见钱书扣着宋冰玉的后脑,把他的额头贴在自己的脖颈处,顿了一两秒钟才松开。
宋冰玉笑着:“妈妈,每次都只有你和奶奶给我这样量,准不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