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她微微一笑,唇边的酒窝隐隐约约。
“说迟了两个月。”他说。
“我还没怪你,你未经我同意,就盗用我的生活片段。”徐知宜把自己抽了两口的烟递给沈肆。
沈肆闻言心下一动,她看了颁奖礼。
他接过烟吸了一口:“我付四百万给你,不就是为了这个?”
“差点忘了,我还是你的顾问。”她饶有兴趣地问:“准备继续演戏了?”
“正好相反。”
“不是差点就拿了奖?”
“那是因为请对了顾问。你这样的顾问,再也找不到了。”
“那倒是!”
“那你这么晚来找我,不会是因为想我了吧。”
“智商高果然不一样,猜得真准。”
“看来,你真的爱上我了。”徐知宜将烟夹在指间,并没有抽,反而凝眸看向沈肆。
“是的,我已经爱了你一辈子了。”他也凝视着她,但那目光很深、很远、好像在透过她,看向另一个虚无缥缈之处。
她莫名觉得心惊。
愣了一下才说:“你的一辈子还不到一年吗?”
沈肆没有说话,整个人靠向椅背,抬头看向晴朗的星空,云翳菲薄,浅浅横陈,像时间的尽头。隔了浩瀚的夜空,他好像看见一双世事洞明的老人的眼,正与自己对望。
过很久他才说:“如果那一年你一生也忘不了,那一年就是一辈子。如果你一眼就深爱上一个人,那一眼也是一辈子。”
徐知宜没有回应,她觉得今天的沈肆很不同。
她也抬头陪他一起静静看着夜空,很久很久以后,她听见他说:“四百万,你不是说过想要报答我吗?现在机会来了,帮我做件事——”
电视台华丽的舞台上,一片黑暗。
这黑暗庞大、绵密、夜一样深沉、几乎漫无边际。
台下隐在暗处的观众们,屏息凝视,全神贯注地痴痴望着那黑暗中的发光体。
从空中投下的聚光灯,小小一圈,正好将沈肆拢在其中。
这是他的小型演唱会。
在瘟疫蔓延的今时今日,所有的公演都取消了,电视节目反倒挣出一点新气象,毕竟人们只能守在电视机前,看看直播的节目,过过干瘾。
这家电视台以一个天价,邀请沈肆举办了他被绑架后三年来的,第一场演唱会——不插电个人小型演唱会。
虽然来参加节目直播的粉丝,经过严格体检,被压缩到只有100人。
但是,隔着屏幕观看直播的观众,却不计其数。
这次演唱会对于沈肆来说,非常非常特别。
他已经三年没有在第二个人面前,真正开声唱过,他有点紧张。
他坐在黑暗中,尽管什么也看不见,却还是能分辨出台下观众已经极力克制,却仍然如排山倒海一般涌动的呼吸声。
掌心密密出了一潮汗,他不动声色地在裤子上揩了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