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她身姿单薄,只一人一灯行在公主府的黑暗中看着实在可怜。
陆京略沉默一会儿便点了头,跟在她身后几步踩着一点灯影,不远不近地缀着。
伴着脚步声,贺锦织的话也传入了他的耳中。
“我已听乔大人粗讲了贺公子的事,说是咱们的公主殿下倾心于你,竟去刑场亲自将你救下了。”
陆京跟来时就猜到她要向自己说的话大约就是相关楚欢,但当真听旁人讲述楚欢已告白过的倾慕,他还是不由心颤了颤。
只是想着楚欢前后突变的态度欲言又止,以及事情的真实原委,终于还是没有表述一字。
贺锦织的余光注意到了他面上的动容,梨涡深了些:“我们庆阳公主与寻常女子不同,心情变化都会直接表现出来,陆公子大约一时难以适应。”
她领着陆京步过溪流造景的木桥,声音混在了水声中,有些难以辨清。
“我不知陆公子与殿下具体如何想的,但无论如何说,刑台上五人四人都死了,只你一个借殿下的手得以生还,到底也是承了殿下的恩情。哪怕你不愿接受殿下的情意,也应说得让她好接受些。”
陆京止步,立在原地,语气不太确定地问道:“刑台上真的死的只有四个人?”
经狱中的折磨被押上刑台时,他的神智已不再那么清醒,也无法判别那些瘫倒刑台上被斩首的到底谁是谁。
最后只剩下自己得救,所以陆京下意识以为这次与他一同被抓的五个兄弟都已死了。
如果贺锦织所说的是真的,那么是否应还有一人如今依然身陷于大理寺牢狱中,未被杀死。
因着水声潺潺,提着灯的侍女未能听见他的发问。
她又行出一段,才发觉他没有跟上,而是神情凝重地停在了木桥上,正皱着眉思索着。
于是贺锦织停下了絮絮规劝,回转身走回到他身边,得知了他的疑问。
但她略微愣神却只能歉意的摇摇头,表示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身在公主府中个人有个人的分工,即便她是侍女的主管,也只负责府中大小事,府外事一概不问也不知。
刑场上发生的事都是闲聊谈到陆京时,乔夏安告诉她的。
到底是不是自己记错了数字,她没法确定。
陆京见状也没有再继续就这件事追问她,而是决定去询问最知道内情的楚欢,因而道:“这几天我都没有见到公主殿下,她很忙吗?”
“应该不忙的吧。”贺锦织自从得知楚欢对他有意,又听说陆京并非他人特意安插的,就有心撮合他与楚欢。
方才她说那一席话也正是为了能够让陆京能够多与楚欢相处,好明白她家殿下的真心。
眼见陆京已经有意去与楚欢相见,她便主动提出:“陆公子如果想见殿下,我可以帮你通传。”
陆京沉默一会儿致了谢,又送别了她一段,就回了自己居住的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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