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军?”陆铮冷笑一声,“我倒巴不得那位援军快些来。”
他转身走回营帐,黑色大氅在雪地上拖出一道痕迹。
要不是庆武侯不中用,他现在怕是已经完事回京了。
帐内炭火正旺,驱散了山中寒气。
陆铮走到沙盘前,青崖山的微缩地形一览无余。
他用一根细棍点了点半山腰的位置,“萧无衡存粮最多撑五日。”
赵猛正要说话,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京城密信!”
探子单膝跪地,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函。
陆铮接过,挥手示意赵猛退下。
帐内只剩他一人时,才拆开那枚印有凤纹的火漆。
“谢余年已奉哀家之命率三百精兵前往‘救援’,不日后抵青崖,此人不可再留,趁其重伤,借机一同除之,京中诸事已备,只待东风。”
陆铮的嘴角慢慢扬起,最后变成无声的大笑。
他手指收紧,信纸在掌中皱成一团。
“谢余年。。。。。。”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
你终究还是要死在我手里。
陆铮将信纸投入炭盆,火舌瞬间吞没密信。
“传令下去,加强西面防守,五日内,会有‘援军’到来。”
“援军?”赵猛探头,“那我们。。。。。。”
“准备迎接,”陆铮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要给谢大人备一份大礼。”
听到这个称呼,赵猛脸色骤变,“谢、谢大人?”
“放心,”陆铮轻笑,“他身上还带着伤。”
“那放火烧山的计划。。。。。。”赵猛不解。
“等人到齐了再放。”陆铮走至帐门前,掀开帐帘。
冷风立刻灌进来,扑在他脸上。
“我要让谢余年亲眼看着,他拼命想救的人,是怎么一个个死在他面前的。”
。。。。。。
远处青崖山上,一缕微弱的炊烟从山腰升起,很快被风吹散在暮色中。
萧无衡盘腿坐在火堆旁,转动着串在树枝上的野兔。
兔肉被烤得金黄,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弥漫在四周。
“殿下,这兔子得吃到什么时候啊?”青翎蹲在一旁,双手托腮,叹了口气。
墨鸦正擦拭着他的长剑,闻言白了他一眼,“有肉吃都不错了,还是你想吃粗面干粮?”
“可这都几天了,”青翎撇撇嘴,用树枝戳着火堆里未燃尽的木炭,“顿顿都是烤野兔,我都快变成兔子了。”
萧无衡轻笑一声,手指解开腰间暗袋的皮绳,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皮囊。
他将皮囊轻轻抛向青翎,“喝吧。”
青翎手忙脚乱地接住,皮囊入手沉甸甸的,他拔开银质塞子,一股馥郁的果香立刻涌出,混着些许辛辣的木质调。
他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仰头灌了一大口,“我的酒早就喝完了,殿下竟然还有!”
墨鸦看着箫无衡从容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殿下,您该不会是。。。。。。”
“殿下肯定早就料到会被困了?”青翎喝到了酒,心满意足,“咱们殿下什么时候打过无准备之仗?”
萧无衡但笑不语,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牛皮纸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