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窈指尖微紧,低声道,“红玉牡丹灯座,每月初七添油。”
骗子
蒋星野呼吸一滞,眼底骤然翻涌起浓烈的痛色,却又在转瞬间被他死死压下。
他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极轻地点了点头,哑声道,“。。。。。。多谢。”
姜窈摇摇头,正欲再言,却听蒋晏清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你二人说什么呢?”
蒋星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面上已恢复了几分平静,只是嗓音仍有些哑,“。。。。。。表妹今日及笄,我该敬你一杯。”
他说着,抬手去拿案上的酒盏,指尖却微微发颤,险些碰翻了杯子。
姜窈看在眼里,心中愈发难受,却也只能强撑笑意,与他碰杯。
酒液入喉,苦涩难言。
不远处,姜盈正朝她招手,示意她该去行正礼了。
姜窈深吸一口气,朝蒋星野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擦肩而过时,她听见他极低的一句,“。。。。。。她走的时候,痛苦吗?”
姜窈脚步一顿,眼眶蓦地红了。
她不敢回头,只轻轻摇了摇头,便快步离开。
早春的风拂过庭前海棠,零落的花瓣沾在蒋星野的衣襟上,像一滴永远擦不干的泪。
。。。。。。
姜府的热闹渐渐散去,檐下的红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晃,映着姜窈略显疲惫的面容。
她陪着沈氏站在门口送了会客。
“累了吧?”沈氏温柔地替她拢了拢披风,“今日辛苦你了,早些歇息。”
姜窈点点头,目送沈氏离去,这才转身回房。
屋内烛火摇曳,春兰正替她整理妆奁,见她进来,忙道,“小姐,奴婢这就去备热水。”
姜窈点点头。
春兰出去以后,她忽然觉得这屋子安静得过分。
褪去白日里满堂的欢声笑语,此刻满屋子只剩下烛芯偶尔爆开的轻响。
她坐在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心里莫名觉着空落落的。
谢余年今日没来。
明明说好了要陪她喝那坛茶梅酒的。
骗子。
姜窈咬了咬唇,忽然站起身出了门,吓了门口的夏蝉一跳,“小姐?您要去哪儿?”
“出去走走。”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夜风迎面吹来,带着初春微凉的湿意。
夏蝉连忙提着灯笼追上来,“夜里露重,您当心着凉!”
姜窈没理会,径直走向院里那株茶梅树。
茶梅酒就被她埋在这下面。
不同她一起喝算了,她自己喝。
可当她走近时,脚步却猛地顿住。
姜窈盯着树下明显被人翻动过的泥土,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裙角。
她蹲下身扒开松软的泥土,果然,原本埋酒的地方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