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庆武侯有公务在身,根本不在京城。
“侯爷军务在身,实在赶不回来,”侯府管家面无表情地解释,“按规矩,可由公鸡代为拜堂。”
薛灵芩盖头下的脸一片惨白。
她机械地完成所有仪式,耳边尽是宾客们压低的窃窃私语。
“听说这位郡主原本是要替公主和亲的。。。。。。”
“嘘,小点声。。。。。。”
“庆武侯后院那些姨娘可都大她要一轮了吧?”
喜房里,薛灵芩终于摘下盖头。
镜中的她妆容精致,却再没有了从前的生气。
陪嫁丫鬟红袖小心翼翼地问:“郡主,要不要先用些点心?”
薛灵芩摇摇头,“你们都下去吧。”
大年初三的清晨,天色刚泛出鱼肚白。
红袖端着热水来到新房门前,发现门缝里透出的烛光竟还亮着。
“郡主?”她轻轻叩门,“该梳洗了。”
没有回应。
红袖心头突然掠过一丝不安。
决绝
她推开门,铜盆“咣当”一声砸在地上,热水泼了一地。
薛灵芩悬在雕花房梁下,大红的嫁衣在晨风中微微晃动。
那双绣着鸳鸯的红喜鞋静静躺在脚踏上。
晨光透过窗棂,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唇角竟还带着笑,仿佛在嘲讽这荒唐的命运。
梳妆台上放着一封信,只有寥寥数字:
“此生已无欢,莫再有来世。”
庆兴侯府昨日的喜绸还未撤下,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红得刺眼。
可偏偏已经拜了堂,红绸被扯下,匆匆挂上了白绸。
姜窈听完夏蝉的禀报,面上不显,只轻轻“嗯”了一声便回到了里间。
她缓缓走回床榻,锦被上绣着的缠枝花纹硌得指尖发疼。
忽然想起那日薛灵芩说的话。
原来这就是她的法子。
姜窈抱膝坐在床角,芙蓉帐上的流苏垂下来,扫在手背上,痒痒的。
她突然觉得可笑,那日薛灵芩说这话时,嘴角还带笑。
谁能想到,她说的竟是这样的“法子”。
姜窈把脸埋进膝盖里,肩膀微微发抖。
她不该哭的,为个原本不相干的人掉眼泪多傻啊。
可眼泪偏偏不听话,把寝衣的袖子洇湿了一大片。
姜窈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在疼痛中忽然怔住,是薛灵芩当真替公主去了北狄,结局会不会不同?
这个念头刚起,她就苦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