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东南方的天际被染成了橘红色,即使隔着重重雨幕,也能看到冲天的火光。
那火势之大,仿佛要将整个夜空都烧穿。
“司马获。。。。。。”庆武侯脸色瞬间惨白,手中的茶盏“啪”地摔碎在地上。
这么大的火光,怕是漕帮多数的船都要毁了。
“快!调一队人马去码头!”庆武侯几乎是吼出来的,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其余人跟我冲进知府!”
然而为时已晚。
庆武侯一脚踹开知府内堂的大门,赵德庸正缩在太师椅后,听到动静吓得一个激灵。
“谢余年人呢!”庆武侯一把揪住赵德庸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赵德庸双脚离地,官袍下摆在空中晃荡着。
“不、不知道,下官真的不知道啊。。。。。。”赵德庸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肥腻的脸颊滚落,“谢大人只说、说借我府上暂住几日。。。。。。”
庆武侯眼中怒火更盛,猛地将赵德庸掼在地上。
赵德庸的身躯砸翻了案几,公文账簿散落一地。
他顾不得疼痛,手脚并用地往后爬,却被庆武侯一脚踩住了官袍。
“侯爷饶命!饶命啊!”赵德庸涕泪横流,额头在地上磕得砰砰响,“下官也想为太后做事,可谢大人要做什么,下官哪敢过问。。。。。。”
庆武侯冷笑一声,寒光映在赵德庸的脸上,吓得他裤裆一热,竟当场失禁了。
“废物!”庆武侯嫌恶地收回脚,转身对亲兵喝道,“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谢余年找出来!”
亲兵们飞快散开,很快就在后院假山后发现了一条幽深的地道。
庆武侯看着那黑洞洞的入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侯爷,现在怎么办?”副将战战兢兢地问。
庆武侯望着码头方向越来越大的火光,突然发出一声怒吼,“谢余年!”
“侯爷,我们。。。。。。可要回京?”副将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遍。
庆武侯突然冷笑一声,“回京?现在回去送死吗?”
他转身望向京城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算计,“谢余年既然拿到了证据,接下来就要看京中的风向如何了。”
副将一愣,“侯爷的意思是。。。。。。”
“太后在朝中经营多年,岂是那么容易倒台的?”庆武侯眯起眼睛,“我们先按兵不动,看看局势再说。”
他说着解下腰间佩刀,随手扔给副将。
“派几个机灵的去京城打探消息,记住,要悄悄的。”
无论哪边得势,都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副将恍然大悟,“侯爷高明!”
一刻钟前的东南码头。
司马获浑身一僵,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雨水顺着斗篷的缝隙渗进来,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他认得这个声音。
是那个为了个低贱的小倌与他作对的公子。
“误会、误会,”司马获强作镇定,慢慢转过身来,脸上堆起谄媚的笑,“我知公子是真心喜欢那小倌,是在下有眼无珠。。。。。。”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一时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眼前的青年一袭墨色劲装,手中长剑寒光凛冽,哪里还有半分昨夜纨绔子弟的模样?
“公子这是。。。。。。”司马获干笑两声,手指悄悄摸向袖中的匕首,“为了个小倌,不至于追到码头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