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他刚会用筷子吃饭的时候,空间像是被撕裂般,一双纤细苍白的双手出现在半空,然后往两旁拉扯,空间竟活生生的被撕出一条裂缝,紧接着一红衣人从裂缝中出来,飘立在空中,清凉月色落在他身上,红发飞扬,红衣猎猎,整个人宛如天神临世。
许一凡瞳孔一缩,怔怔的看着红衣人。
是那只凤凰。
也是闲清林。
他看着他直径飞往那对夫妻的府邸,然后在那对夫妻的诧异中,单膝跪在地上,轻轻抚摸那孩子稚嫩的脸庞。
孩子不知事,但他不怕人,还呵呵呵的笑,甚至还去抓他的手。
那只凤凰柔了神色,嘴角微微上扬,他道明身份,又道明来意,想把孩子带走。
“金龙出生不易,九千万年了,自祖龙陨落后,再无金龙降生,我同他自诞生起,便职责加身,我们得守护三千世界,麒麟已归,金龙也该归位了,我需要他好好长大,只有他在,我们才能守护好三千世界。”
那对夫妻泪流满面,孩子听不懂,压根不知道爹娘的悲痛欲绝,还有脸笑。
孩子出生时,多月的暴雨停歇了,甚至还出现了异相,他们都猜测过,可能和孩子有关,孩子可能是大能转世,可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传说中的金龙。
他既然自出生起,就担负着职责,那他该回去。
理智上都知道,可感情上,他们不愿,也舍不得。
于是那对夫妻跪下来,磕着头。
“仙人,我同丈夫早年育有一子,此后再无所出,应是老天眷顾,让我们夫妻晚年又得一子,这孩子是我们的命,我深知他该回去,但实在不舍,仙人求求你,把孩子留给我们照顾,我和他爹已快过百,余生所剩不多,等我们双双离去,您再把孩子带走,先让他留在我们身边吧!我们会照顾好他的,求求仙人。”妇人哭着,一下一下磕着头。
凡人手无寸铁,在修士跟前,他们和蝼蚁并无任何区别,除了求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他的兄长亦解下盔甲,从未跪下的膝盖抵在冰凉的地面:“求仙人不要带走我弟……我只他这么一个弟弟,求仙人莫要带走他。”
神兽需上千年方可成年,在成年前,他们大多都是孩童的模样,需要人贴身照顾,他们长得很缓慢,但不仅仅只是身子长得缓慢,他们脑子也长得很缓慢,大多数人十年便可知事,脑子也快满了,但神兽幼崽不会,十年于他们而言,就像半天,甚至都不如半天,半天能长什么脑子?所以刚开始那千年,他们是彻彻底底的懵懂无知的孩子,离不开人。
这夫妻是凡人,凡人一生很短暂,堪堪百岁就要再入轮回,他们照顾不了孩子,因此凤清歌才想着把金龙带走。
可面对那对夫妻的苦苦哀求,以及那战功显赫功德大盛的少年,他犹豫了。
孩子需要爹娘。
爹娘舍不得孩子。
他强行把金龙带走,那便是拆散这个家。
许一凡看见他最终叹了一声,又深深的看了看怀中已经熟睡的孩子一眼,最终把他交给了妇人,又仔细叮嘱一番,然后再度撕裂空间离去。
他说,他会在他们百年后前来,届时他会把金龙带走。
那对夫妻,一个是宰相家的闺女,一个人当朝十九王,其长子是出了名的战神,不足森*晚*整*理二十便挂帅出征,决战外敌,年少封将,三人皆是身份尊贵,许一凡觉得金龙在这样的家庭长大,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发疯就发疯,快赶上他了。
他们给孩子取名九天,没有什么意义,只不过因为先皇还在时,窜了八天稀,第八天刚好时,十九王的嫡子出生了,十九王派人进宫禀报,先皇大喜,当场来了兴趣,说好啊!这孩子生的凑巧啊!就叫他八天。
九天上头大哥是八天,所以他是九天。
许一凡先前就隐隐有些猜测,现在知道那孩子叫九天,倒也没多惊讶。
只是郁闷又气愤。
他奶奶个腿的,也不知道遭的什么孽,渡心魔劫看见谁不好,偏偏看见这个九天,真是晦气,他感觉看见凤清濯都不至于这么晦气,那只杂毛鸟虽然气息不好闻,还觊觎他老婆,甚至还惹他生过气,但好歹也是个正人君子。
他为什么会看见九天!
是不是平日想他想太多了?
不可否认,他以前满脑子都是闲清林,但最近几月,他老婆不怎么想了,满脑子都是情敌,像变态了一样,想得要走火入魔。
等下要是真走火入魔,就都怪九天!
许一凡不想再看,情敌有什么好看的,看九天他还不如看默默,可他一直飘在王府上空,之前旁处他还能看看,可是也不知道是老天跟他作对还是什么,他不想看,却偏偏的其他地方看不见了,只有整个王府他才能看得清。
嗷嗷嗷哭的小屁孩一点看头都没有,他一点都不想看,甚至还想下去啪啪啪在他屁股上扇上几个大嘴巴子,让九天尝尝他铁砂掌的威力。
可谁知画面又一转,许一凡依旧飘在空中,除了王府,周边一切依旧是白蒙蒙的一片,嬉笑声充斥着他的耳廓,他定眼一看,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在院里蹦蹦跳跳的玩耍,笑得脸红扑扑的,头发有些短,还有些黄,乱糟糟,像刚从鸡窝里头钻出来,那对夫妻和丫鬟在一旁笑看着,应该是傍晚,天边夕阳正红,突然一帮御林军如强盗般闯进了王府。
领头的是一白发老道,手中一浮尘。
“我出去看看”听到护卫传报,十九王到了外院,看见御林军来势汹汹,国师领头,他眉心顿时一跳,一边派人阻拦,一边派人前去内院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