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非得替你爸爸好好教训你!”屋子里,祝友娟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手中精光闪闪的东西扫起一阵疾风。
她怒指杜思贝的脸:“还不快点跪下!”
天色已近黄昏,屋子里的暮色越来越浓,祝友娟因为瘦而凹陷的眼眶里蒙上阴影,陌生得像变了个人。
杜思贝将手机关机,放进包里。
她站在小客厅中央,注视着几步之外,一脸怒容的母亲,平静问:“妈,谁给你的那些照片?”
昨天晚上,有人偷拍了她和陈行简。
打印冲洗好的照片里,她和陈行简脸贴着脸跳舞,聊天。后来她跟着陈行简进别墅。第二天一早,从纱帘透出的缝隙里,可以看见杜思贝在窗前照镜子的裸。体。
房间另一端,是同样裸着身,坐在床头抽烟的陈行简。
“照片?你还有脸问?!”祝友娟“咣”地将手中钢针往茶几上一抽。
织毛衣用的不锈钢长针,有小臂那么长,小指那么粗,针尖闪着凛冽寒光。
杜思贝小时候考试没考好,就要被祝友娟用这根针“家法伺候”。
虽然成年已久,但杜思贝看到这根钢针,童年被打的记忆仍旧席卷而来。
她喉头发干,坚持说,“妈,我跟陈行简男未婚女未嫁,在一起过夜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反而是偷拍的这人,他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不知哪句话彻底点燃祝友娟怒火,她三两步冲到杜思贝面前大吼,“你少张口闭口偷拍!全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孟医生才是陈总的正牌女友,你跟他勾搭在一起,你就成了插足的小三,成了人人喊打的狐狸精你知道吗?!”
“妈,我从未插足任何人的感情,更不是第三者。”
杜思贝呼吸急促,但她极力压抑着胸腔起伏,一个字接着一个字,艰难开口:
“我不明白,妈,你为什么会这样说自己的女——”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那根钢针往杜思贝胳膊上狠狠一抽。
杜思贝冷不防打了个寒战。
她怔怔低下头,看见自己手臂渐渐浮现一道猫爪抓过的红痕,火辣辣的疼。
祝友娟扯着唇角冷笑,“你爸要是还活着,他也会像我这么做。女孩子一旦动了走捷径的念头,这辈子就完了。我们家虽然穷,但穷得有骨气,绝不会为了钱去做低贱的事情!”
杜思贝的视线空洞而茫然,过了很久才聚上焦。
她的声音比屋里的灰尘还轻:“可是,妈……我做什么了?”
“我只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我做错什么了?”
“你说呢?”祝友娟眼尖地发现了杜思贝领口下面的一圈凸起,伸手就去抓:
“你脖子上带的是什么?啊?”
祝友娟扼喉的动作令杜思贝本能后退了好几步。
她本意只是想护住脖颈,却在挡开祝友娟时不慎用了点力气,“妈,你别这样!”
祝友娟被她推得身形一晃,瞪圆了眼睛大喊:“好啊,为了男人连自己妈妈都敢打是吧?真是翅膀硬了,我今天不治服你我就……我就不姓祝!”
她像一头发了疯的母豹扑到女儿身上。
虎毒尚不食子。
杜思贝避犹不及,细颈被母亲指甲挠得生疼。
她闭着眼侧脸躲开,那串珍珠项链就被祝友娟从衣领里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