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瞪大眼睛,活久见啊,男人送女人玫瑰花还能用“赏”的?
他挠着后脑勺走了。
交管所安静的院子里,两人陷入沉默。
杜思贝低头嗅着怀中的玫瑰花,清新干净,仔细闻,有清晨露水的味道。
隔夜饭很好吃,但隔夜的花,不会这么香。
她仰头去看陈行简,他的眼神立刻转开了,扬着下巴,表情有些僵硬。
“……元宵节,你想吃汤圆吗?”杜思贝问。
“没心情。”
杜思贝歪头认真看着他:“去我家呢?”
夜里静,陈行简的呼吸稍重了一下。
他看着杜思贝,问,“杜思贝,我想吃的是汤圆吗?”
周围的光倏忽变暗了,流动着一种隐秘的氛围。
杜思贝颤着睫毛,上抬视线,承接陈行简直白到露骨的眼神。
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下垂,有点冷,像挑衅,挑得杜思贝心口扑通直跳,不自觉抱紧怀中花束。衣料摩擦包装纸,扑扑簌簌。
他想吃的不是汤圆。
是我。
像野兽叼起兔子,揽进怀里,锋利的,喷着热气的犬齿,轻轻抵住娇嫩的血管,一点一点刺破她,贪婪吮吸。
杜思贝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心里百转千回,终于吐出横亘在喉咙里的话:“可是……如果我能给你的,不是你想要的……”
“你没有给,怎么知道我不想要?”陈行简定定看着她。
“又或者。”
陈行简扯动右边嘴角,笑了下,“只要是你给的,我全都想要呢?”
杜思贝胸口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大手用力攥紧。
她的心跳太快,牵扯得胸腔都发疼。她词穷了,无可奈何,咬了一下又一下嘴唇,这才重新看回陈行简眼睛:“可是我没办法像正常女人一样跟你上床,我接受不了插入式性。交,这样的我……”
杜思贝忽地顿住,完全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会和这个人分担那些沉重的秘密。
她眼里起了雾,小心翼翼地,仿佛脚踩悬崖,下方就是万丈深渊:
“……这样的我,你还想要吗?”
陈行简眼神深了些,他想他猜到了。
那些突如其来的惊厥,晕眩,应激,像一只飞奔在森林间的鹿儿,清澈的鹿眼里惊惶无比,全是对猎食者的恐惧。
可她本不用害怕的。
他不会伤害她。
陈行简走近了一步,捂住杜思贝耳朵,把她的眼睛埋进自己怀里。
他温柔地抚摸她的背,嘴唇吻在她脑顶,轻声说:“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