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看着做就行,问问问的烦死了!”
身后传来一男一女的大嗓门,杜思贝脸色瞬间变得一言难尽。
“哟。”
女室友认出杜思贝背影,秒切换尖酸语气,“这不那谁——”
她话说到一半,在楼梯间灰暗的光线中看见了站在杜思贝身后的陈行简。
楼道里这么脏。
墙壁沾满暗黄色的油垢,天花板结着蛛网,可在如此潮湿阴暗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穿着优雅西装的英俊男人。
他像是仰头在和杜思贝说话,单手撑着扶杆,又像一种无声的禁锢,拦住了杜思贝。
不让她走?
从没带男人回过家的性情古怪的杜思贝,一带就带了个仿佛从小说里走出来的……?这合理吗。
男友也像被刺激到了,更不耐烦起来:“艹,锁个门也磨磨叽叽!不等你了!”
他咚咚咚地跑下楼。
杜思贝便被撞了一下。
陈行简立即扶住她肩膀,他皱眉看了眼楼梯下方跑没影的高壮男人。
杜思贝只觉得窘迫,低声说,“是我室友的男朋友。”
陈行简掀起眼皮看着她,意味不明。
“先上去吧。”
走到门口,女室友正在捡地上的垃圾袋,见到陈行简,她飞速把垃圾往身后藏了一下。
她抿着唇,扫一眼杜思贝,也沉默地咚咚咚下了楼。
两人都走后,杜思贝开锁,推门,带陈行简穿过被造得不成样子的小客厅,进了自己卧室。
走进杜思贝卧室那一刻,陈行简缓缓舒了口气。
做香水的人对气味敏感,刚才客厅里混杂啤酒和方便面的味道实在要命。他一直憋着呼吸。
杜思贝的房间就清新多了。
长条小沙发的茶几上摆着一盒粉色扩香石,应该是桃子味的。床头柜上有一盆小花,像是针织毛线做的。
房间主人认真地装点着与浪漫完全搭不上边的出租屋。
陈行简环顾一圈,然后坐到沙发上,屁股弹了一弹,还挺软。
杜思贝有点意外陈行简的反应,以为他多少会调侃自己家几句。她泡好茶递到陈行简手里,挨着他坐了下来。
“我这不是什么好茶。”杜思贝也给自己用塑料纸杯泡了一杯,捂在手里。
陈行简握着有些重量的红色马克杯,垂眸。
马克杯的瓷釉烧得很粗糙,红底上面印着一朵朵白色的小花。
倒很像她床头那盆。
“……你家人那边,需要回美国看看吗?”无言了会,杜思贝喝了口茶,找话题。
“科颖给你开的工资不低。”
陈行简却没接话,他靠向沙发,交叠起长腿,此刻被他握在手中的马克杯物因人贵,像极了从国外淘来的艺术品。
陈行简打量着房间,“为什么住这么小的地方?”
杜思贝突然有点感谢他的措辞。只是小,不是别的。
“因为我想攒钱。”杜思贝低下头,轻抠着塑料杯的边缘。
陈行简眉眼微动,看着她,“有家人要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