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秦瑾明摇头,难以克制地对盛辞燕摇尾巴,“万一樊婧怡吼盛辞燕怎么办?她本来就对盛辞燕的态度不好,有我在还好点,她根本就不认盛辞燕是警察。”
周哲服了,“你无敌,哥们。你陪你前任去问他前前任的事情,你怎么不直接上天?”
盛辞燕不想听下去,他拿着表格走上二楼。又等了大概半小时,负责樊婧怡的警员才上来叫他。
盛辞燕进去前,秦瑾明果然还跟着。
盛辞燕假装没看见他在摇尾巴,“我进去审讯。”
秦瑾明跟他一起进去。两个人坐在审讯室里,樊婧怡正好抬起头。
樊婧怡进监狱后就没法打扮了,甚至连休息也没法休息。她看到盛辞燕,第一时间升出了隐秘的不满。
樊婧怡抿唇,面色微微发白,“你来了。你没受伤吧。反正盛仓不打你,我一听说你被带走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受伤。”
盛辞燕准备先等她发火,“你先说。”
樊婧怡想忍住,可是自从摄像机暴露后,她就从单纯的人质变成了加害者,她现在都害怕自己要被判死刑。
她缓了一会,谨慎道:“你能帮我减刑吗?我不属于教唆杀人,教唆杀人是教唆没有犯罪意图的人,盛仓本来就有犯罪意图。所以这事我只属于从犯,我虽然有故意的成分,但我之后也帮助你们调查了。”
其实樊婧怡很难被减刑了,她一开始就隐瞒了她杀人的事实。秦瑾明跟盛辞燕对视一眼,樊婧怡看出来他们的意思,面色从白转红。
她咬牙切齿地恨道:“都怪谢云朝,仓哥不会放过他的。他死了也该下地狱,你也是,盛辞燕,你和谢云朝两个骗子,你们两个演卧底,为什么害的是我和仓哥?我根本不知道谢云朝是卧底,我、我还以为他帮我是可怜我。”
盛辞燕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巾,轻柔地递给她。
他唯一跟樊婧怡像的大概是求生欲这一点,他能理解樊婧怡对死亡的恐惧,但他无法共情樊婧怡现在的怒火。
盛辞燕低声道:“难道,范晴就不想活下来吗?谁都想活下来的。”
“我听不懂,”樊婧怡临近崩溃,“那她凭什么打我,她一开始如果不打我,我就不会杀了她。明明是顾老师把我骗进来的,为什么?”
盛辞燕平和地看着她。
或许大多数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无知与狭隘可以构造成人的边缘界限。如果在上面层层累加恶意,最后冲垮的,是良心的防线。
人们是与生俱来的乌合之众,也是与生俱来自我的拯救者。
大概在他的目光中找不出责备与不耐,樊婧怡哭了半天,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她抽噎了几声,不甘心道:“你没什么想说的吗?我以为你会骂盛仓把你抢走,会骂谢云朝骗你。”
盛辞燕无奈地笑了起来,“说实话,我根本不知道谢云朝怎么骗的我,不然我也不可能来问你了。你饿了吗?如果饿了的话,吃一点东西,然后再说吧。”
樊婧怡莫名有种被当小孩哄的错觉,她冷静了片刻,一连串想起了好多东西,理智逐渐占据上风,“盛辞燕,我来找你是来问你事情的。我问你,谢云朝在警局的事情,你跟他一起训练,你应该清楚吧?”
“嗯,”盛辞燕接上她的话,“我也想问你,当时盛仓找上谢云朝的时候,你应该还是盛仓的女朋友吧?他怎么加入毒贩组织的?”
樊婧怡想跟他把故事串联起来,她张开嘴唇,突然瞥到了秦瑾明还在这里,犹豫道:“他在这里干什么?你跟他什么关系,能不能让他走?”
盛辞燕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打秦瑾明让他走吧?
秦瑾明义正言辞道:“是我不放心盛辞燕,我来这里保护他的。你们说就行。”
樊婧怡无话可说,“那我说谢云朝的事情,你听了别跟我吵架。盛辞燕,你听了也别质问我,我只是知道而已。”
盛辞燕笑了笑,“我知道,那我们开始交换信息吧?”
樊婧怡闭上眼,她垂下眼的弧度特别像盛辞燕,是一种下意识企图遮掩的姿态。
那是谢云朝从警校毕业之后的故事。
鸟儿从树上飞了下来,谢云朝的视线追随着鸟儿纯白的羽翼与展翅后的阴影,朝阳的光芒如此璀璨,照耀在眼底。
鸟儿逃了。
他疲劳地收回视线,听到上级在那里派发任务。
来阳嘉也算一两年了,一点大事也没有发生。非要说的话,谢云朝终于见到了盛祯军本人,是个看起来笑眯眯的老头子,说话滴水不漏,根本没什么抓住把柄的机会。
“老谢,”秦瑾明拄了他一拳,一副傻大个的模样,“今天你去看交通还是我去?不去看交通还有个小事要去办。”
谢云朝皱眉,“怎么又看交通?”
“不然呢?”秦瑾明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你还以为天天能抓毒贩啊,虽然是阳嘉,也不能这么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