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前夫家婆婆传给的戒指,夏莞觉得卢凤鸣离婚后那么恨樊家,应该只是很不在意地丢给她了。
但看大家的反应,这戒指应该很值钱吧?还是得找个机会物归原主。
“哪有这么简单?阿莞可不知道奶奶的身份,”许志奕忙反驳,接着娓娓道来,“老人家祖上是民国世家的书香门第,本人生前还是本省的作协主席,一生参与了很多慈善事业,人们都称钱静姝奶奶为‘钱先生’,那文人墨客的气质就好像是从历史课本里走出来的,我小时候有幸见过一面——说起来还是奶奶力排众议,坚决要让樊斯辰认祖归宗。那枚戒指是钱家历代家主流传下来的,到了奶奶这一代人丁凋敝,最后便传到了儿媳手里。”
可惜当时,这位唯一心疼樊斯辰的奶奶,在他回国后不久,还听不懂中文的年纪,就匆匆辞世。
依照卢凤鸣的性格,既然离了婚,这枚戒指肯定要还回去的,但钱先生去得急,后来也就没来及。
夏莞没说话,原来这枚小小的戒指居然如此重要,她是万万不能收的。
“所以,这枚戒指的传统,就变成了要传到儿媳妇手里吗?”李佳轩一本正经地分析起传承与归属性问题。
他虽然无心,却也说的直白,替所有人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大家不由得的把疑问的目光落到了夏莞身上。
夏莞感觉脸上没来由地发烫,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又整理措辞更准确地补充道,“……八字没一撇呢,准确说,是我在追他。”
“什么?”李佳轩满脸不可置信,“你俩不是高一就在一起了吗?!”
“什么?”曲楚心比他还难接受,“我以为你俩初中就在一起了?!”
邓欣怡突然娇羞,双手捧着脸,“所以说,是我还有机会公平竞争的意思吗?”
李佳轩的额角上,瞬间凸起被始乱终弃的小青筋,然后将人正大光明地打包抗走。
“同桌,那个戒指还是要注意小心保管的,”许志奕一脸夏莞马上就要因为露富被绑架、抢劫的怜悯表情,“毕竟,不说它的江湖地位能召得动多少人,单单这个级别的古董戒指,买下147大厦绰绰有余。”!!!!!
走在回去的路上,夏莞觉得那枚小小的、并不很亮的宝石戒指好似有千斤重,毕竟谁能心里毫无障碍地、兜里揣着本市最高建筑物来回溜达呢?
她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收好,心里盘算着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它还给卢女士。
然而,卢凤鸣好不容易把这玩意儿送出了手,对于夏莞的退货请求根本无动于衷,两次三番被扰得嫌烦,后来连电话也打不进去了。
报考结束后,一中正门的墙外会放红榜,上面有优秀学生的成绩和录取大学,这一天,校园外早早地围满了学生和家长,大家都满怀期待地寻找着自己的或熟悉的名字。
夏莞考了全校第二,和第一名的程明达都被单独张贴了画像。
两位学神特殊、艰苦的家庭背景,成为了各个新闻报道拼命想要炒作的热点,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而至,试图挖掘出更多能吸引眼球的故事。
但当事人本人亲身经历过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此刻却平静得心如止水,并没有那些营销号借以廉价煽情的戚戚然。
苦难就是苦难本身,但它终将成为过去。
生活或许会对你装聋作哑,但只要勇气不减,亦对它重拳出击,就会发现,那些曾强迫你低头的,不过是张牙舞爪的纸老虎,而过尽千帆再回首,再没有什么能伤害你分毫。
那个过早承担生活负担的少年,在沾了油烟的青葱岁月,以状元的身份留下寄语,他不知道这些看似简单的鼓励,甚至被打上鸡汤烙印的字句,日后会点亮多少在黑夜独行的学弟学妹。
夏莞满心期待地等在红榜附近,不管外界多少徒增的关注,她希望能在此刻出现的只有那个人而已。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每一个相似的身影都会让她的心猛地一跳。
她等了很久。
其实也没有很久,只不过是人群熙攘,到寥寥无几,再到她一人踽踽独立。
最后,许志奕匆匆跑来,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同桌!你知道樊斯辰去哪儿了吗?”
看他非常着急的样子,夏莞心觉不好,难不成是樊斯辰出什么事了?
两人轮流拨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只有单调的嘟嘟声。
“坏了,听说顾逸尘高考失利,他怀恨在心去找樊斯辰了,是不是他跟他说了什么?反正我本来准备约樊斯辰打游戏,但他说要走一段时间,暂时不要联系他,然后就打不通电话了,一茹姐说他没在医院。第六感告诉我他心情不好。”许志奕一口气说完,脸上满是担忧。
电光石火间,夏莞脑海里飞速掠过所有可能性,顾逸尘此人擅长伪装又颠倒是非,但樊斯辰不是会轻易上他当的人,除非是触及他的痛点。
她觉得樊斯辰那么强大的人,身世或者曾经的过往都不会因为旧事重提就有什么特别的作用,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