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像久病初愈的,分明如同刚越狱的。
许志奕感觉要起鸡皮疙瘩,别过头当起了和事佬,“有什么话好好说,都是同学,别急眼哈。”
好像之前最急眼的不是他一样。
“别、别走!”樊斯辰沙哑的声音从身后追来,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嗓子好像吞了一千根针,好像这不是他主动说的话,而是身体本能发出的求救信号。
夏莞听到这声挽留便止住了脚步。
樊斯辰紧绷到极致的双臂,终是没有未经允许地放纵。
崩溃边缘的理智喊了无数遍“算了吧”,像在求取救赎地诵读经文。
然而……该怪他不够虔诚,还是动了凡心。
三人之间,死寂无声蔓延。
夏莞咬了咬下唇,猛地转过身,用力推了一把樊斯辰,“别走?你是哑巴还是结巴?就会这一句?我要是走了呢?欠你的债我一分钱也不还就跑了,然后呢?你还追债吗?”
“追!”樊斯辰深深埋着头,但低沉的嗓音充满了坚定,发抖的手试探地勾上夏莞的指尖,却又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犹豫了。
但夏莞冷哼一声,反手紧握住了樊斯辰的手,她握得很用力,指甲泄愤一样嵌入掌心的软肉,但樊斯辰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神情安心得混无所觉。
“不是追债……”樊斯辰的声音很轻,像浮在空中的微尘。
夏莞的心猛地一颤,满心的怨愤恐惧悉数湮灭,只剩了一片微风抚过杨柳畔。
那是追什么?
我吗。
“算了。”夏莞看到樊斯辰被汗洇湿的病号服,叹了口气,再次无可奈何地宣布妥协。
每当她用了全部意志决定不再恋战,鸣金收兵,樊斯辰却总要无意识地诱敌深入,让她愤愤不平地举兵压境,但最后终不忍心,只得秋毫无犯地偃旗息鼓,憋屈得很。
烦人的狐狸精。
没有比我更好哄的了吧?
然而,抽出手时,指甲沾了一丝红线,她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把樊斯辰掐出了血。
夏莞忙抽出手。
但樊斯辰却恍若未觉,如释重负地为他们拿凳子倒水,好似重获新生一样有了动力。
夏莞不露痕迹地抹了指尖,努力让自己冷静,坐下认真盘问起这段时间的事。
“你到底怎么了?什么时候住的院?为什么住院?”
“一点小感冒。”
许志奕首先不信,“哥们儿别逗了,我记得你小时候不吃药感冒都能挺过去,现在倒是变成豌豆公主了?”
夏莞的眼神更加锐利,仿佛要将樊斯辰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