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去看陆徐行,先生浅笑着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带着安抚意味。
陆徐行低声道:“事情没有发生时,先不要去想它。”
“如果实在没办法控制,可以想点别的。比如……关于画画,你有没有特别感兴趣的画种?”
一提到画画,孟朝整个人放松不少,可他没法回答先生的问题。
“之前跟美术老师学过画画,什么种类都画过,我都挺喜欢的,但要说特别喜欢……好像没有。”
陆徐行若有所思,看来孟朝的天赋和喜爱还有待开发。
“三天后,首都的朱舜朱教授会在江城开展讲座,他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国画大师,最擅长写意画,我陪你去听?”
孟朝有些意外,先生那么忙,竟然一直留心着关于他的一切。
“先生,你的工作应该很忙吧?我可以自己去。”
陆徐行不赞成地摇头,“在我这儿,你排在工作之前。”
孟朝皱着眉,既然传闻是陆徐行和爷爷“斗得腥风血雨”,那先生要承受的压力一定很大,他真实的情况,远没有展现出来的轻松。
陆徐行将手搭在孟朝肩上揉了揉,“担心我?”
孟朝慢吞吞地点了头,这样直白的话,他有些难以开口。
他好像有亲密关系羞耻症,只有情绪上涌不能自抑时,才敢说出那些很亲密的话,平时他连想到这些都会头脑发飘。
陆徐行唇角擒着笑意,孟朝好像是把大耳朵拉下来挡住脸庞的小兔子,总是羞于见人。
即便他愿意敞开心扉了,但碍于早已养成的习惯,不敢把大耳朵挪开。
陆徐行耐心开解Omega,“我在山县给陆擒和那老头子找的麻烦,够他们头疼半年。未来半年他们自顾不暇,我的工作量就减少很多。”
当年他离家流浪,在山石村一躲就是半年。
那年十二月底,他和孟朝都在初中后门旁边的包子铺打工,晚上下班时,他看到了疑似陆家的人。
孟朝听到后,主动和他换了衣服,两人约定在土房子里见面,便分头跑开,陆家的人也分成两队追来。
他们来势汹汹,不像是在抓陆徐行回去,根本就是来杀他的。
陆徐行那时便知道,他们并非爷爷派来,而是陆擒的人。
陆擒和他儿子都是蠢货,为了在陆氏的地位,只能出此下策,杀掉陆徐行这个长房独子。
还好逃跑路上,陆徐行看到了另一波人,那些人才是爷爷派来的。
陆擒的人察觉不对,连忙离开了山石村。
他和孟朝这才没有性命之忧。
如果当时连累到孟朝,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照理来说,这么多年过去,陆擒当年想杀他的证据早已消失。
但奈何这人实在是蠢,竟真的让重回山县的陆徐行查到了一些线索。
这些线索,能让陆擒这半年都不得安眠。
至于老头子,他要头疼得可不止陆擒这一个蠢儿子,而是一大群搭着台子唱大戏的不肖子孙。
再过一两个月,老头子说不定会被气进医院。
陆徐行如此笃定,孟朝便放下了担忧。
他相信先生的能力。
不知道是不是陆徐行提前安排过,孟朝做检查时,前面一个人都没有,不用排队,畅通无阻,很快就做完了检查,只剩最后一样。
抽取信息素液。
孟朝和陆徐行被带到操作间,护士把他遮住腺体的长发用小皮筋绑起来,又用夹子别好,让腺体完整地露了出来。
哪怕已经和先生坦白了一切,但到这个时候,他心里仍是紧张。
自从腺体受损后,他就养长了头发,把腺体覆盖得不见天日,从未给人看过。
在今天之前,也只有陷入易感期的陆徐行,看到过他的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