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是个小女孩,她比我高也比我结实,也比我更有动机。”卢纳慢条斯理的说,“我把你杀了,然后他们会杀掉她来给你偿命的。”
“你是不是很开心?”卢纳笑着问道。
“我怎么可能开心。”记者身上的冷汗一层又一层地往外涌着,心脏已经跳到了极限,然而就算肾上腺素如此飙升,他还是难以在这个少女手中动弹一丝半毫。
“唉,”卢纳微微地偏过了头,尖尖的白色犬齿显得清纯而残忍,“你应该很开心啊。”
“这不就是你正在兴致勃勃地对她做的事么?”卢纳问道,“你还希望她感恩你,为她报道了她的悲惨遭遇,所以你也应该感激我啊。”
“我也会努力为你们写一篇报道的,作为这个凶杀案的唯一目击证人。”卢纳认真地说,“但是据说人死掉之后就不会说话了。”
“麻烦你在死之前对我表示强烈的感激吧。”她笑着说,笑得十分灿烂,没有一丝一毫的负罪感抑或是阴霾。
“我也是很喜欢人类的感激的。”少女笑着说,手中的刀又往下压了压,像是撒娇一样的催促着,“快一点啊。”
“我可是很讨厌等待的,你知道从来都是子民恭候王的到来。”她说,“我已经十分尊重你了。”
“人类。”她轻轻地念出了那个称呼。
记者感觉裤子一热。
他失禁了。
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这个少女绝非人类。
这并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她所说的好像没有任何问题,这的确是他正在做的事情,然而如果他被杀掉了,他会容忍自己的死亡成为花边新闻,然后真凶依旧逍遥法外么。
光是想想就让人感到了血管破裂的愤怒。
少女静静地凝视着他。
“怎么可能,感激你啊。”他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单词。
少女笑了笑,将小刀收了起来。
“嗯,”她笑着说,“我也不强求啦。”
“福尔摩斯说感同身受是少数人类才有的天赋,只有相同境遇才更能激发人类的同情心。”少女认真地说,“是这样的么?”
记者已经浑身无力地瘫软在了沙发上。
“是。”他沉重而缓慢地吐出了一个字,“能借我一条干净裤子么?”
“啊,我不知道啊。”卢纳说,“但是我的你也穿不上。”
“人类不是不可以随便处置别人的财产么?”她问道。
她说的没错,记者忍不住想,这个少女总是会说一些正确无比的废话,但是她貌似真的把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当成了人类社会的铁则。
她还真是被养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