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野此时才意识到什么,手也僵了僵,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疑惑和错愕。
“殿下……?”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江烬梧把一切都同他说了。
“这幅画像,是皇帝派人拿着去寻人的。朱雀卫听孤的命令,绞杀暗卫队时,从他们手里得到的。”
“孤也不想相信的。”
“可孤,见到她了。”
谢昭野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娘娘当年,是假死脱身?”
这件事,并不是这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如果只是假死,只是假死……即使再见到她,江烬梧也只会庆幸,庆幸他的母后还活着。
江烬梧有片刻出神,“谢昭野。昨日,孤其实是害怕。”
尽管早有准备,但当一切摆在他面前冲击着他往前十六年的信念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害怕。
在确定她还活着时,江烬梧甚至来不及庆幸。
她还活着。
有另一个少年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喊她:“娘亲”。
那个少年是北狄人。
对了,还是北狄皇帝异常宠爱的幼子。
江烬梧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宫的。
他害怕。
谢昭野听见江烬梧茫然地说:“谢昭野,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谢昭野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江烬梧低下头,忽然又说了一句,“若是,宣徽十一年,北境军营有人通敌……并非空穴来风……”
谢昭野一瞬心中大骇。
他顿时明白过来,江烬梧是在怀疑——不,也许不止是怀疑。仅仅是怀疑,他说不出来这样的话。
他抬眸,发觉江烬梧在看着他。
谢昭野握紧他的手,定定道:“殿下,慎言。”
“谢昭野,孤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许是又觉得自己说得太隐晦,他小心藏着自己心底的忐忑,又问:“谢昭野,你还恨我吗?”
谢昭野的手猛地收紧。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原来,江烬梧说的害怕,其实是害怕这个吗?
他一直耿耿于怀的,却又不肯流露出半分介意的,是这个啊。
“殿下!出事了!”
默书急匆匆的禀告打破了原本诡异的平静。
江烬梧的手指一瞬间攥紧又松开,然后就把默书叫进来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