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你先出去吧,孤在这里等就好。”
林容眼睛转了转,没说什么,弯腰退下,“遵命。”
江烬梧跟默书说会很快回去,但在这里一坐却到了天明。
天光一点点漏进来。
他起身,站在雍武帝的床前,眼底难言的恨意下又藏着说不出来的迷惘。
他没等雍武帝醒来,转身径直向外走去。
“不必跟陛下提起孤来过。”
林容低着头,“是。”
……
江烬梧出来时并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回到东宫,默书就在外头等他,见到他,赶忙迎上来。
“殿下,怎么现在才回来?”默书看着他的脸色,蹙眉,“殿下一夜未眠?”
江烬梧不想多说,摇摇头,“叫人准备盥洗之物,孤要更衣。”
“殿下一夜没睡,不休息一会儿吗?”
“无事。”
他这边更完衣后就直接去了议政殿。
中枢与六部的人都到了。
谢昭野带着他那一贯没什么攻击性的笑在跟户部尚书言清河说话,言语河瞧着却不大好糊弄,板着个脸不怎么搭话。
谢昭野也没觉得被下面子,瞥见刚升官的沈蒙,正要换个人搭话,外头守门的小太监就唱道:“太子殿下到!”
众人纷纷起身下跪行礼。
“拜见太子殿下!”
江烬梧踱步进来,“都起吧,不必多礼,坐。”
谢昭野起得最快,往位置上一坐,就想跟太子殿下暗送秋波,但发觉他脸色不大好后,心思就淡了淡。
他是知道的,江烬梧睡眠不太好。
难道是昨夜又没睡好?
眼下的青色虽淡,但并不是瞧不出来。唇瓣也有些发白,没什么血色。
六部照例汇报了一下各部的要事。
最近事情最多的约摸就是刚升任刑部尚书的沈蒙了。
没办法,江烬梧当然是扫不清上京这些贪官污吏的,暂时能睁只眼闭只眼的都先放过了,但即便如此,随着秦家这棵大树倒下,刑部的工作量还是与日俱增。
沈蒙还是个做实事的,从前被李诩压着,现在李诩自己都住进刑部大牢了,他就想着把之前一些冤假错案重新整理审过。
江烬梧自然是支持的。
另外就是户部汇报了国库现在的钱粮账目。
要不前朝民间就有戏言,要想富,就抄家。现在倒了一大批贪官,抄家得来的银子全进了国库,户部的人这些天走路都带风。
言清河平时总板着脸,算起账来那叫一个眉飞色舞,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银子进的不是国库,是他自己家里的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