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江烬梧就因为“疯癫无序”被废。
当年亲眼见到太子悲怆之下发疯一般提剑指着皇帝的人,应该都死得差不多了。
*
“我儿……”
“母后?”江烬梧愣了下,扭头,只见白皇后就站在长街尽头。
她穿着朴素,头发也只用头巾裹着,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他。
这和江烬梧记忆里的母后一点也不一样。
长久以来,他梦里的母亲都是他熟悉的样子,是那个被困在深宫里但仍心有丘壑的一国之后。
虽然怔愣片刻,但他还是下意识抬步朝她走去。
只是才走了两步,眼前的一切就如镜花水月。
紧接着,江烬梧一睁眼,就看见了纱青的帘帐。
默书推门进来时,他已经意识放空了好一会儿。
“殿下,您醒了!”
江烬梧眨了眨眼,才坐起来。
“什么时辰了?”
“还早呢,才卯时一刻。”
江烬梧扭头看了眼,窗外已然天光大亮。
他的脑袋还有点胀痛,不自觉揉了揉,“更衣吧,裴大人和苏大人应该已经到议政殿了。昨日一整日没发生什么事吧?”
“殿下放心,昨日风平浪静。只有沈蒙沈大人昨日求见,本是说要同殿下禀告审问秦家的结果,正好谢大人在,便由谢大人出面先打发走了。”
江烬梧蹙了蹙眉,“晚些把沈蒙召来吧。”
“是。”默书观察着他的神色,有些担心,“殿下头还疼吗?”
“一点点,缓一缓就好了。”他顿了顿,“等孤见完裴大人与沈大人,把谢昭野也召来吧。”
默书点头应是。
只是事情却不似安排的发展。江烬梧一早才见到苏允,苏允就把谢府的小厮一大早天还不亮就递上的奏疏呈给了他。
这个谢府的谢,当然指的是谢昭野的谢。
江烬梧眉心跳了跳,接过来。
他要请假?还是先斩后奏?
苏允斟酌着说,“臣问过了,说是谢大人半夜就出城了,奏疏里说是有急事归乡。”
谢昭野这个身份名义上的家乡是徐州。
徐州距离上京,快马日夜不停也要七八日的日程!
默书说谢昭野昨日宫门快下钥了才出的宫,怎么半夜就急着离开了?
江烬梧知道他的脾性,如果不是非常要紧的事情,他不会这样急急忙忙的,连个口信都不记得给他留下就跑了。
到底是为何?
“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