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为敌者,当承我之怒。阆九川站在府门前,锵锵有力地表达自己的对外的宣言和态度,她身姿笔挺,在她身后,是侯府中人。她的宣言,也囊括了身后的阆家人,她没有明说,却站在这里,无声地将那些人纳入了羽翼中。惹她,就要承受她的怒火!众人面面相觑,虽有些许不屑,却再无一人敢言。只有澹台淙,感觉自己的皇族身份被挑衅了,好像被她碾在脚下践踏似的。她哪来的底气?就凭金莲正道?“敢问道友,你既有金莲证道,即是正统道门出身,不知师承何人?”智尚道长不知出于什么心态,问她的出处。阆九川似笑非笑地道:“家师早已作古,尔等就不用费心招揽了。当然,若玄族招揽不成就联手打压的话,沈司长,宫道友,监察司管的吧?”沈青河道:“那自然,既是道门中人,更应该回归本真,弘扬道法,以善传道,而非利用道来争权夺利,道非道,反弄权,仗道压人,背道而驰。”一番话,刺得智尚那边的人脸红耳赤。没有明着骂他们,但那意思就是在骂。“你们这么闲,正好我监察司接了一桩案子,这次过来也是来搬救兵的,你们闲来无事,不妨受我监察司所召,诛邪正道?”沈青河紧接着又说了一句。阆九川一听这话,立即向薛师那边走去,道:“薛师,曾老,欧老,承蒙贵足踏贱地,我府中好茶没有,一杯药茶我倒招待得起,不妨入府饮上一杯?马上就入五毒月了,正好清一下这三四月机积下的阴寒之毒。”“早就等着了。”薛师笑眯眯地拱手。宫七呵的一笑,疾步上前,拽着她的袖子,道:“道友何处去?邛水那边有水妖作乱,这次我们前来,也有请道友出手相助的意思。”沈青河连忙点头,死的人太多了。阆九川抽离袖子,似笑非笑地看向还在瞪她不知想使什么坏水的澹台淙,道:“与我何干?刚刚他们还非要说我是妖邪呢,我有如此污名,怎好杀‘同类’?”宫七嘴角一抽,轻声道:“你差不多得了。”阆九川哼了一声:“我是大度不计较,但没代表我就愿意揭过不提,时不时拿这话出来鞭尸,能令我心境顿开,何乐而不为?”“阆道友,身为道门正统,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诛邪卫道不也是应该?既然从前你亦参与尸殭案,现在怎么……”那憋了好久的妙成道长皱眉道:“卫苍生,我辈中人不应推诿才对。”“从前是我心情好,我乐意,现在我心情不好,不乐意怎么了?我一不是监察司的人,二不是哪家的供奉,我也不是普度众生的大佛,有些因果我就不想介入,没毛病吧?”阆九川淡淡地道:“谁规定道门正统就一定该送死呢?”众人皱眉。宫七叹气,这祖宗的气是还没消呢。他走到阆九川身边,以只有阆九川听见的声音道:“祖宗,我叫你祖宗行了吧?别和那等不长脑子的一般见识喽,好歹是皇族呢,只要皇帝姓澹台,你身后的阆家人,也都只能听皇令行事,包括以后的前程,你大哥他们的举业……”“拿他们来威胁我?”阆九川冷睨着他,道:“都是废物,谋不到前程,那就做个混喝等死吃老祖宗家业的闲人呗,再惨淡的路,不就是做个田园翁?”宫七轻咳,展颜一笑,道:“哪敢威胁你呢?也就是提醒一下,你也不能随时盯着阆家人不是?”沈青河眼巴巴地看着这边。阆九川指尖摩挲着腰间骨铃,道:“若请我出山帮忙也不是不行,但前提是,我有个要求。”“什么?”“监察司既然要管天下奇诡的案件,那自然要解决,当设立一个功德榜录,凡诛邪之人有功,当记当录,而且让说书人在各州府说传。”宫七怔住:“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沽名钓誉?”阆九川淡淡地道:“这不是沽名钓誉,是扬名立万,也是为自己攒愿力,若是不记,天下人只会知道是你们监察司之功,可有卫道者什么事?”她看向智尚等人,道:“我没别的正道清高乐意白干,这个名声,我要。”宫七不语,只是盯着她,问:“你是在打什么主意?”她可不是那些贪图名声的人,突然这么做,必是有所图谋。“自然是未雨绸缪了。”阆九川讥诮地道:“你也说了,这皇族姓澹台,外又有你们玄族赫赫威名,若有朝一日,我处境一如今日弱势,甚至比现在更惨淡,我若寂寂无名,那我必是孤掌难鸣。既如此,那我就要扬名天下,若他日当真受困,自有天下人来为我辩经。”威名她要,功德愿力她更需要,就跟神一样,拜的人多了,愿力就多了。她无意成神,她只是多看几步,为自己多打算几分,以防万一!“你可以说我市侩,但这就是我的要求,对了,那功德簿录,必要防火防水的金丝绢而成,凡诛邪之功以术师用朱砂誊录,由天地认可,免得有人浑水摸鱼或抹杀。”阆九川又补了一句。宫七神色复杂,道:“你这是有多不信监察司。”阆九川垂眸,喃喃低语:“与我作对的敌人势力过于庞大,而我身后无人相依,也只能步步为营了。”她不等宫七说什么,又道:“而且,设立这功德榜录,我相信此后监察司若遇什么诡奇之案,也不怕无真正的能才相助,功德榜录,谁不想在上面记着,收一分愿力呢?”不为名不为利,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人,道士也是人,也依靠香油,更想得功德,因为一旦功德圆满,他们自修成大道!“这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决定的事……”“无所谓,正好我要闭关。”阆九川转身就走。宫七又拽住她,咬牙道:“此事有利无弊,我会和沈大人力争促成此事,咱先除个妖?”??向最可爱的人敬礼??!:()九姑娘她一身反骨人还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