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的心是真的很痛。
再后来,她在郝尔辛基知道了岑尧结婚的消息。
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她很慌张,从来淡定自若的她,竟然觉得对不起岑尧。
同时她也很愤怒,岑尧怎么可以娶别人。
她查了钟向暖都资料,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甚至愚笨的孤儿。
钟向暖的父母为了救叔叔伯伯的孩子被大火烧死,几个叔伯却为了自己的孩子让钟向暖嫁给一个废人。
钟家不行了,他们将钟向暖嫁给岑尧,就是为了赌岑尧能不能东山再起。
可东山再起何其不易,黎织谙相信岑尧会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她买了机票回国,想了又想,还是在机场的免税店买了点东西打算做他的新婚礼物。
黎织悦本想去看看岑尧,她去了岑尧的婚房,京北的一处中高端小区。
门口的保安和物业跟她说没这个人,他们夫妻早在一个月前就搬走了。
她找了很久,终于在一处可以说是“贫民窟”的小区找到了他。
那时候岑尧坐在轮椅上晒太阳,他们之间隔了一条小巷。
黎织谙跨不过去那条小巷,她脚上穿着足以抵这片房源一年租金的鞋子,而巷子里污水恶臭,满地泥泞,她真的不想把走这条路。
弄脏了自己的鞋子,玷污了她的身份。
思索再三,最后看了一眼岑尧,他瘦了很多。
毕竟住在这,蟑螂和老鼠都得饿死。
*
岑尧最后一次见黎织谙,是在他和钟向暖刚结婚时不久。
那天阳光明媚,钟向暖推着他出去晒太阳。而她在一旁洗衣服晒被子。
地下室潮湿,被褥湿漉漉的盖着沉重不舒服,所以每次艳阳高照的时候,住地下室的人都会把自己家的东西拿出来晒。
有太阳的地上只有那一块地,所以大家连晒被子都是抢着来的。
钟向暖叫岑尧帮她占位置,顺便晒晒太阳,她回去拿衣服过来。
岑尧的清高的矜贵还未放下,他不愿意去做这种让自己颜面受损的事情。可是被子吵的他也受不了。
卧薪尝胆也得有条件,不能创业未半而湿气过重得老寒腿疼死。
他不是听钟向暖的话,而是为了自己才去占位置的。
太阳撒在他病态的脸上,鸦睫轻颤,他侧过头享受得来不易的阳光。
以前他站在高台,住在金字塔尖上,从不觉得别人赞赏和羡慕的目光是什么难得的事情,更不会觉得阳光是什么宝贵的东西。
沦落如此地步,他竟然觉得从前自己太不懂得珍惜。
睁眼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位于小巷另一头的人。
他第一次恨自己视力太好,他看见许久不见的黎织谙穿着漂亮昂贵的裙子,妆容精致,连发丝都镀着一层光。
她面上的拘谨和嫌弃一览无余,岑尧双拳紧握,喉头紧绷,偏过头试图把自己掩盖起来。
有人让他让开,找别处去晒太阳,他如流浪的野狗,艰难地推动轮椅离开。
后来别家占了钟向暖要晒被子的地,他挺害怕钟向暖会找他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