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场戏岑尧并没有看多久。
周凛仁看着陌生又跟他犟的儿子,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跟周渡野单独相处过了。
上次父子二人单独见面还是周渡野五年级的时候拿了网球市级的奖项。
如今算来,父子二人已经两年多没有见过面了。
“你和我妈生我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周渡野轻慢且怨恨道:“你的精子简直就是玷污我妈。”
周凛仁闻言久久不能平静,他想打周渡野,但是又害怕,害怕周渡野继续说出让他难堪的话。
“你现在跟我回北京,我不允许你在这里住了。”
周凛仁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可以走。
周渡野自然不同意跟周凛仁走,“我去了京北,你老婆能容下我?”
“别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小肚鸡肠。”周凛仁为老婆正名:“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只有你听话,她不会为难你。”
“你去了之后,跟你妹妹好好相处,她还小不懂什么,你是哥哥,要学会好好带妹妹。”
因为周渡野是哥哥,比周了冶大,他快要成为寄人篱下的可怜虫了,所以他要学会忍气吞声。
“你当哥哥了?恭喜啊。”岑尧笑盈盈道。
“以前我也有一个弟弟,他很聪明也很可爱,家里人总说弟弟乖巧懂事从来不会犯错,可只有我知道,他犯下的错误全部都甩给我了。”
岑尧无声提醒周渡野从前他受过的委屈:“他们也总说我是哥哥,要让着弟弟。我一开始觉得不服气,因为我也是人,凭什么要委屈自己,后来我想明白了,长兄如父,我们就是要懂事、包容。”
周凛仁很赞同岑尧的观点:“确实,阿野,你和了了是兄妹,以后等爸爸走了她就是唯一的亲人,你们要珍爱对方,而不是仇视。”
周渡野不明白周凛仁说的珍爱是什么东西。
他小时候也被人珍爱过,可惜那段日子离他已经很远了,他想不起来了。
“我说了我要见钟向暖。”周渡野从醒来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有喝到,几日滴水未进又跟周凛仁说了这么多废话,他的嗓子早已又痛又痒。
周凛仁沉着眉眼,半晌应道:“见最后一面就走。”
岑尧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周渡野父子二人关系不和。
他那个时候经常听到韩蕴洁跟他爸爸骂周凛仁。
韩蕴洁是个很矛盾的人,她痛恨周凛仁出轨,抛弃她和儿子,为了报复周凛仁,她从不允许周凛仁单独去见周渡野。
但她又在心底期盼着周凛仁能舔着脸上门求她,让自己见一见儿子。
韩蕴洁不清楚,一个男人爱自己的小孩,不是因为孩子是自己的种,而是因为他爱孩子的生母,爱屋及乌。
耳濡目染,周渡野从小也对这个生父不满意,他会悄悄把周渡野送给他的礼物扔掉,也会拒绝和周凛仁相处。
而那些扔掉的礼物,都会被岑寂偷偷捡回来玩。
岑尧那时候把周渡野当兄弟,他好心劝告周渡野要跟生父打好关系,这样他就可以利用周凛仁的愧疚心扶持他了。
可周渡野拒绝了,他不但拒绝了岑尧的提议,甚至还骂了岑尧,周渡野那时说的话岑尧现在还记得,那就是他不会背叛自己的妈妈。
周凛仁给了周渡野三十分钟的时间跟钟向暖告别。
钟向暖只有小腿伤了,其他地方都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