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再撑一会,等我到家你再睡。”钟向暖的狂躁症都快被这辆随时都在熄火的破车逼出来了。
反反复复地鼓捣了好一会,车打着了,钟向暖轻轻踩下油门,雾气迷茫,车轮划过被砍倒堆放在路边的竹子,车轮不受控制地旋转了一个方向,整个车子都在不受控制的向下滑动。
钟向暖死死地握着方向盘,想要扭转方向,却无济于事,纵使周渡野也握上方向盘和钟向暖一起使劲,车子最终还是滑进了竹林。
车子滑进竹林后,钟向暖的视野瞬间开拓,她看清了这片竹林的情况。
这片竹林已经被砍光了,光秃秃的一片很是显眼,钟向暖听爸爸提起过,村里好像要把
南边的一座山头给挖了,用来种茶叶。
南山地势是最险峻的,每年村里都要砍竹子,不小心从山上摔到山崖下的人不少。
摔下去的人,无一例外,全都尸骨无存。
“快,把车门打开,我们跳出去。”
跳车风险也高,可是比起摔下山崖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跳车显然好很多。
钟向暖和周渡野坐在副驾上,他们两个人牵着手,尽量紧贴在一起。
两个人一同数了三个数,决然打开车门,迎着寒风跳了出去。
死亡散落在泥地上细小的竹丫将钟向暖……
散落在泥地上细小的竹丫将钟向暖嫩白的小脸划伤。
这些都是算轻的,他们连翻转和喘气的时候都没有,直接被惯性甩飞出去。
周渡野是被一股剧烈的疼痛给痛醒的。
砍过竹子后,地里都会留下竹桩,尖利的竹桩戳进了周渡野的腹部。
他摇了摇身边躺着的钟向暖,钟向暖的小腿和手臂也被竹桩子戳中了,她没有被摔昏过去,她不说话只是疼的。
她的右腿好疼,就像是有几万把钻头一直再往她的骨髓深处钻一样。
“暖暖,能站起来吗?”周渡野不敢大口呼吸,也不敢大声说话,他怕直接一用力,伤口处的血直接飙出体外,怎么堵也堵不住了。
“我好疼,让我缓缓。”
钟向暖有些后悔刚才跳车的举动,如果没跳车,她和周渡野也不至于被扎成刺猬。
山崖下传来一阵刺耳的爆炸声,是刚才滑下去的那辆面包车爆炸了。
*
雨打过纽约的雨层,落进了医院的荷塘里。
岑尧咬着牙,看着面前围着他的医生和一个西装革履,不威自怒的中年男人,硬是忍着痛没喊疼。
“尽快动手术吧。”岑巩并不关心岑尧的生死。他找到岑尧,只是为了让岑尧给直接的长子进行肝移植手术。
岑尧被埃里克出卖了。
因为岑家给的太多,埃里克实在是没办法拒绝。
埃里克想留在美国找父亲,就必须拿到美国绿卡,而不是靠着偷渡的黑户身份在纽约东躲西藏。
岑巩给了他拿到绿卡的机会,所以他直接出卖了岑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