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命运弄人,岑巩找上了他,要求他把岑尧还给他。
金弄墨自然不肯,儿子就是他的命,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他不想岑尧受一点苦头。
岑巩对此很生气,他找到了当地的混混头子,让他们天天去骚扰金弄墨的家和工作的地方。
金弄墨苦不堪言,短短一个月的时候,搬了四五次家,但是都无济于事。
反观岑巩,他见金弄墨软硬兼施,直接找人绑了岑尧过来,岑巩的长子肝功能出现了问题,他逼着岑尧和他的长子进行肝功能移植手术。
怒火攻心的金弄墨做了一件蠢事,他手无寸铁地上手去找了岑巩和岑尧,结果还没到医院门口,就被一群西装男打个半死。
金弄墨为了儿子,直接掏出了自己买的一把二手枪杀了那些人。
金弄墨中了岑巩的激将法,他杀了人,就算他生活的那个州早就废除了死刑,可是他依旧难逃一死。
金弄墨拼死救出了岑尧,叫他赶紧回国,岑尧慌慌张张地打车去机场,无路可退,被岑巩的人撞断了腿。
“走吧,没事的。”埃里克拍了拍岑尧,抹去了岑尧满脸的泪水。
“别哭了,你的腿再不接起来,以后可能就再也走不了路了。”
岑尧不能从悲伤的回忆和情绪中抽身,他没办法面对现在的自己。
埃里克看岑尧跟死了一样,火气噌噌冒,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南泰语骂岑尧,最后恶狠狠地抛下一句:“我不管你了。”
破旧的汽车旅馆,岑尧身下全是污秽,没有人会愿意帮他清理,埃里克也不会。
埃里克走之前给岑尧喂了很多玉米糊糊,准确来说应该是玉米汤,因为他们没钱,连最便宜的玉米面都买不起。
房顶长满了霉菌,雨水透过皲裂的墙皮滴到岑尧的脚边。
岑尧舔了舔干裂的唇瓣,他想喝水。
岑尧拖着自己麻木沉重的下半身,慢慢地挪到床脚的位置。
他昂起头,张开嘴接着天花板渗出的水。
混着霉菌的雨水味道并不好,可岑尧必须得喝,不死他就没命了。
岑尧烧得很厉害,伤口处已经流脓了。
浑身都是烫的,半梦半醒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穿着紫色毛衣的女孩在喂他喝水。
半扎的黑发,一样温和的嗓音,岑尧能确认,他就是那个带着他一起摆摊住地下室的女孩。
*
“周渡野,你喝一点水。”钟向暖从石壁的缝隙处用掌心接了一小摊水,她把水递到周渡野的嘴边。
“快点喝下去,不喝水你会死的。”
钟向暖眼睛都哭肿了,他们已经被困在这一夜了。
天光大亮,而他们只能窝在这黑暗的犄角旮旯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