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突然停下,朝宁转头,“阑兄啊,看来我们又遇到麻烦了。”
“什么?”楚威阑凝眉,眸中闪过不解。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一粗犷的声音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兵荒马乱的脚步声,朝宁与楚威阑对视一眼,“出去看看。”
而后,朝宁先一步出去,围着他们马车的是一群粗布麻衣打扮的汉子。他们手持菜刀,铁锹等物,很显然不是真正的山匪。
也许他们是附近的村民,一时间,朝宁心里也有了底,“各位这是做什么?”
“要从这过去,必须要留下钱!”为首的粗犷男人道。
朝宁反问,“你们是哪方人士?不怕我们离开后报官吗?”
“我们只要钱,给钱就放了你们!再者,儋州的官也根本不会管你们的事!”男人眼中没有任何惧色。
儋州的官员只顾着自己享乐,让他们上缴每年收成的七成,他们也是走投无路才来拦路收过路费的。以往的人怕惹事,也都给了。
这娇嫩的公子还是头一个出来,跟他们对峙的。
原来是儋州的人,儋州是粮食生产的盛地。这个季节早就收成,他们跑到这么远来拦路收过路费,要么是人坏,要么就是……朝宁心里有了另一个猜测,儋州怕是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小福子,给钱。”朝宁想知道的,怕是得到了儋州才能知道了。
他们顺利进入了武功山,楚威阑眸中闪过一丝暗光,“公子,您大可以将他们都杀了。”
“杀他们做什么?我又不是暴君。”朝宁无奈扶额。
你不是吗?楚威阑回忆起他所经历的,猜忌,入狱,险些死了。他心里始终有无法言喻的伤痛。
不等他多想,朝宁又开口,“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儋州农户。据我所知,儋州农产丰富,他们不该缺钱。可都走到武功山拦路,言语间提到儋州的官不会管我们。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公子想如何做?”楚威阑对行军打仗颇有心得,对其他的一窍不通。
朝宁略微思索,“先不要暴露身份,待明确情况后,再做打算。”
“是。”楚威阑应道。
这一路都有不同的人拦路,甚至还有妇女孩童跪在马车前,不给钱势必不让通过。
直到进入儋州,这情况才消失不见。
不过原本富硕的儋州,如今的样子倒是让朝宁始料未及。
来来往往的人,神色匆匆。有人的怀中抱着包袱,小心翼翼的赶路却在下一个路口被当街殴打,包袱也被抢走。
路过的巡视官兵,也对此视而不见。
朝宁眉头微蹙,“影子,去打听打听。”
“是。”
不多时,如影便回来了。“公子,据此地百姓所说,儋州的赋税极重,每年收成的七成都要上缴给儋州州牧。是以,百姓吃不起饭,便有了拦路要钱,甚至当街强抢之流出现。”
这些事原书中并没有提及,朝宁脸色阴沉如乌云一般,竟让人无端觉得周身气氛压抑。齐太傅说过,每个州上缴的粮食,也只有三成,由州牧负责收取。说到底,每户农家也只需上缴两三成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