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唐继要走,许棠拾起盒子,“哥不是已经给了我红包么。”
周唐继将手上的纯黑西装外套展开披上身,空气里撒开一片浅浅的香。甜味、清味、凉味、温热味裹挟出一种特别好闻的味道。
许棠闻不清,但她早闻习惯了这个由洗涤剂加上个人凑出来的干净馨香的气味,只是从前没在乎过。
衣摆盖住劲硬的黑色腰身,俩人站得近,周唐继抬手就在许棠头上摸了摸。眼皮轻压,睫毛朦胧了眸色,笑着跟她说话:“多拿一份礼物不好么?”
他要她打开看看,手从她头上拿走。
许棠抬头闻香,低头敛眼,手指抠着盒盖,心里糊糊涂涂地发起抖来。
应该抖。
因为她迷糊的太厉害。
是因为一份礼物,还是对方沾着活人味的香气,还是他用手摸她的温度。还是窗户边火红的夕阳在拱火?
许棠向来不爱弯弯绕绕,气壮胆大。
如果换一个人,早八百年就付之行动了。
比她更胆大的嘴先造反,它说:“哥,你今天的打扮好帅。”
“是吗?”浑然不觉的人低脸,理理衣服,回她:“一会晚饭不在家里吃,所以回来没换衣服。”
许棠再抬脸,周唐继已经要走,分家的腿就追上去。
心脏继续发着抖。
“哥。”嘴把人喊住。
走了两步的人停下,回身,西装笔挺,漂亮的脸英俊的发着光,像一朵刚开放的花。
“怎么啦?”还带着笑。
笑容温和的能把人融化成一滩奶油,从心里化开,一直化到手指,化到脚趾。
许棠已经感觉不到分家的脚是踩在哪里。人空了,像站在棉花上,像踏在半空中,踩在云层里,随时能跌她个人仰马翻。
“其实你以后不用专程回来给我辅导了。”许棠低头又抬头,抬头又低头。
周唐继显然还有很多事可以做,件件都会比她重比她大,耽搁他的时间未免太大材小用。
也不是大材小用。
她想干什么?
她不想周唐继坐这张椅子,坐在她身边?
想。
做梦都想。
还不止。
这一年所做的那些想入非非的梦,是够自己拿根绳把自己捆了,扔海里喂鲨鱼。
“你以后要么还是离我远点吧。”
许棠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一张脸瞬间成了纸白色,也暗得没有生气。而跟前的兄长是一副什么样子也不关她什么事了。
她连自己的嘴和腿都管不了哪还管得了他呢。
“哥,我发现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许棠脸色灰着,低着眼睛,抠手上的盒子,手指太软,使不上力一直打不开。
房间里静得能听到家具的哔啵声,台灯的电流声,然后就是周唐继西裤口袋里突然炸响的手机铃声。
电话声打断了许棠的表白。
也不是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