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行些无意义的善举,不如了解清楚冥萝的过往。”
僵持下,大门内走出个侍女。
“这是在闹什么?”
门卫见了她,把起因如实说出来。
侍女看着磕得满头污血的妇女,或许是想到自家娘亲,不免有些心软,一咬牙,擅作主张:“带她去见老爷吧。”
她们二人在门外等到天色暗下来,五娘才攥紧手中的钱袋出来。
她没有回去,而是走相反的路来到市集,一路上擦干净了额头上的血,最后找到了还在摆摊买帕子的阿安。
阿安被她额头上的伤吓了一跳,拉着她就要去医馆。
五娘却死死握着她的手,把她带到一处巷子中。
“阿安……娘对不起你。”她抖着手轻抚阿安的脸,又把钱袋子塞进她手里,“你爹要将你卖去与人冥婚,那是会死人的交易,要你和死人躺在一口棺材里活埋……你走,你带着这钱走!”
阿安像是被雷劈了,在原地怔愣了许久,被她推着找到一个运货的马夫。
“娘?”她回过神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我不能走,我走了,爹会打死你的。”
她扯上五娘的胳膊:“走吧,我们带上阿宁一起走,我们……我们一起走。”
五娘用破旧的袖口给她擦泪:“傻不傻,娘走不了,娘不能走。”
她欠了周老爷的债,哪里逃得掉呢?
她一咬牙,把人推上了马车,递给马夫些钱,拜托他这一路能多加照看。
阿安还想下来,被五娘挡住。
夜里吹起冷风,马夫也吹响了哨子,这是要出发了。
“阿安,躲过这两年,娘便带阿宁去寻你。”她挥手,“走,不要回来。”
马夫不耐烦地催促,五娘也怕男人回去后见不到人会起疑心,匆匆忙忙地回家。
阿安坐在马车上望着,手上攥着被捂热的钱袋。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留。
马车驶离,苻黛站在琼华身侧,眸中毫无情绪:“逃了,为何还要回来?”
琼华神色复杂:“因为这里有比她自己更重要的人。”
苻黛显然无法理解。
五娘回到屋里时,男人还没回来。
她拜托琼华她们把阿宁带出去玩,然后煮好饭菜,在院子显眼处放了坛酒。
男人一回来,便瞧见了那酒,也没注意家中少没少人,边喝边问:“酒哪来的?”
五娘紧张得手心出汗:“有人想找咱家借钱,送来的。”
男人顿时瞪过来:“你借了?”
“没、没有。”五娘扯出一个笑,“我哪有闲钱。”
她说着,往他跟前放了盘菜,连筷子都摆得整齐。
男人也没想那么多,当晚把自己喝了个烂醉。
他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巳时,阿宁正乖乖地跟在五娘身后,却不见阿安的身影。
他按着眉心:“大的那个去哪了?”
五娘动作一顿,连忙道:“去集市卖货了。”
男人这才下了床,吃着她端来的面,突然笑出来:“卖完那些破帕子,回来跟人嫁过去,钱一到手,这女儿倒是没白养。”
可这样的谎根本骗不了他多久。
天色渐暗,已经到了晚膳的时间,阿安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