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从小订的婚约,她巴巴地等了这么多年,怎么能一下就不做数了?
好好一个朝气蓬勃的小书呆,就此蔫了。
不出一个时辰,整个庄子里的人都知道了,陆老大偷偷找到女儿问道:“怎么了,你又欺负她了?”
别人误会就算了,陆卿卿直接瞪了她亲爹一眼。还不是怪这些老男人的恶趣味,发现错了就赶紧解释啊,非要拖这么多年。她都能想到,元叔叔肯定还想着拿这事骗她好好读书。
元青禾也真的是伤心了,饭得吃得少了些。
下午没什么事,她又回房看书去了。
陆老大累了一上午,打着哈欠说道:“我回房躺会儿。”
陆卿卿看了一眼,凶巴巴说道:“爹,咱就是春天这会儿生意,要是天气热了,谁还来骑马,你要躺也到工地上躺着。”
她突然这么凶,把陆老六都吓了一跳,本也准备去歇歇,这下不敢了,老实跟着大哥继续去砌围墙。
两人到了泥墙边,陆老六这才敢偷偷说道:“唉,这小姑奶奶这么凶,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你可闭嘴吧,一会儿找你发火。”陆老大打了个哈欠,老实和着黄泥。
陆老大完全就是被女儿迁怒了,这事能怪他吗?他不也只哄她玩了几年,等她大一些不就和她说了,这种事其实也不用说吧,孩子大一点自己不就懂了。
这元家丫头还是个读书人,读那么多书,怎么可能这点规矩都不懂呢?两个姑娘家怎么成亲?
陆卿卿回到后院取东西,透过窗户看到隔壁的小书呆恹恹的,像被抽了魂似了。
她心中有些过意不去,难怪总说这些读书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们还真是和玉一样,一碰就能碎了。
春风拂面吹得人心中微微有些燥意,陆卿卿点了一会儿账,心中静不下来,索性去了厨房翻找了一下,看到有些杂豆粉。
她想到了什么,说道:“小喜子,弄些草木灰化水。”
“是,姑娘!”小喜子终于听到主子说话了,飞跑着就去灶里取。
“弄干净些。”陆卿卿闷闷说着。
小喜子大声应道:“是,姑娘!”
陆卿卿微微蹙眉,小声说道:“吵死了。”
小喜子立即安静下来,拿草木灰化了水,又用布筛了一遍水这才端过去,陆卿卿把杂豆粉倒进锅里,用草木灰的水搅均了,放到小灶上小火煮着。
小喜子在旁边打着下手,看到帮不上忙了,就乖巧缩在一边和明月打着眼色。
明月蹲在灶边看着火,赶紧地把头低下。
陆卿卿看锅里的豆粉熬得差不多了,就慢慢倒了些草木灰进去用勺子搅着。看到锅里的杂豆粉已经熬出了胶状,她将一大锅粉浆倒到盆里放到风口处吹凉。
小喜子领着明月,自觉的过来,用井水沁着装粉的盆子,忙完又找了扇子扇着。
陆卿卿找了个凳子坐在旁边,看着厨房油黑沉旧的木门前袅袅升起的雾气,不由想起小时候。
自小她家中的饭菜就有些油腻不好吃,那时在元家吃到好吃的糕点一时惊为天人。
在幼时的她眼中,明亮奢华的元家宅子,仿佛误入的仙境一般,还有一个长得漂亮乖巧的小童子陪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