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微凉的、带着薄茧的触感,猝不及防地落在了他的耳廓上。
那指尖先是好奇地轻轻捏了捏他因紧张而微微抖动的、异常敏感的尖端绒毛,紧接着,又带着点探究意味地揉了揉整个柔软的耳根。
“哐!”
“嘶!”
仿佛被烙铁烫到,北辰整个人如同受惊的猫般猛地弹跳起来,脚下失衡,狼狈地跌坐在地。
他一手此刻火烧火燎般发烫的耳朵,抬眸瞪圆了眼睛看向白璃,声音因为惊吓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刺激而微微变调:
“你干什么?!”
被控诉了的始作俑者白璃慢吞吞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他耳朵绒毛的柔软触感。
她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不是十分有诚意道:“抱歉。看你耳朵一直在动。”
顿了顿,白璃的视线扫过他因羞恼而竖得更直的耳朵,语气里甚至带着点无辜的坦然:
“挺有意思的,没忍住。”
会动的东西多了,你怎么不都去捏一捏?!
但是还没等他的话说出口,白璃就已经鸟儿一样灵巧地起身,看不出一点之前地失态,仿佛那场折磨从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轻轻松松走向了门口。
“等等!”
北辰心下一惊,有心提醒白璃一个人突然开门太危险,手忙脚乱着刚从地上站起来,白璃就已经动作神速而没有一丝迟疑地拉开了门——
这里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明亮的阳光从窗外洒落,落在地上,画出一笔笔窗棂的影。
窗外的风景在不断倒退。
白璃眨了眨眼,顺势低下头。
在房门口,有个看起来年纪很轻的少年人正捡着地上的东西,他一只手上还拎了个兜了一半东西、断了一根提手的手提袋。
窗户有些小,也并不算矮,阳光擦过他的头顶,没有接触到这个人。
白璃偏了下头,蹲下身捡起了门口的一罐什么递过去:
“这是你的吗?”
她蹲在阳光里,纤细的手里握着东西平直抬起,指骨如玉,手上的血管都漂亮。
声音也轻柔,明明轻飘飘的,听在耳朵里却瞬间盖过了周围的一切嘈杂,像是这世界上只有这一道声音了。
正低着头捡东西的少年人愣了一下,紧接着有些慢、又有些瑟缩地抬起头,然后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柔和眼波。
他顿了顿,点了点头后慢吞吞伸手拿走了白璃手上的罐头,小声道谢后抱着其他东西急忙走了。
白璃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平静又不动声色地划过零零星星的其他人。
门外是一条狭窄的走廊,只有几个人从远处正在走来,他们应该都不认识,只是沉默着走。
白璃多看了几眼,然后神色自然地关上了门。
纯白的门在身后关上的瞬间,白璃抬起眼看向身后的北辰,语气依旧轻轻的,可眸光却有些莫名的亮:
“这里的人都是纯人类。”
纯人类不过占总人口的多少?这里怎么可能有那么多?
害怕有什么意外而跟在她身后的北辰愣住,过了好几秒才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突然道,“游戏?”
“这就是那什么腾蛇的游戏?”
北辰都快被气笑了,他烦躁地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这算什么,连个前情导入和通关标准都没有?”
在北辰冷笑着隔空辱骂特异,发泄烦躁怒火的时候,白璃整个人却透出了些诡异的镇定。
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静静等着着等北辰说完。
“你说,”然后语气又轻又柔地问了一个问题:“我们现在在哪呢?”
羽毛一样的口吻,却总带着让人不安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