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解释剧情又要照顾她哥脆弱的小心灵,谢果真想辞职不干了。
“这荷包为什么会在玉衡手里?”
谢因并不急着回答门外的萧循,少年人也就这样乖乖在门口等着,谢长老继续从怀中拿出一页皱巴巴的纸,压低声音:“你再看看这是什么。”
谢果瞪大了眼:“淮宜楼的账本?!嘶……是玉衡那页,怎么一日不落全是赊账啊。”
谢因也想知道,淮宜楼到底怎么支持营收的?都这了还没把玉衡这老小子扔出去?约莫是因为谢果给玉衡的设定就是“花天酒地”,因此不管他到底是不是穷困潦倒,这恶霸行径淮宜楼也只能咽回肚子里。
“是啊,”谢因想起自己当时被九条水龙追着跑时竟然还能记得摸走桌上玉衡甩出来的账本,觉得自己真他爹的是“战地”记者,没准儿去学妙手空空更有天分,“你也看到了‘一日不落’,唯独结界被破坏那天,你明明说你看到了醉得不省人事的玉衡,账单上却没有消费。”
“怎么可能,”谢果这个原作者满脸震惊的表情,“我百分百确定玉衡那天没有作案时间,我盯着呢!那他喝的酒……”
“这笔酒钱是谁付的,总不能忽然良心发现,自己结了当天的酒钱。玉衡那天见了谁?”谢因沉下脸来:“我怀疑有人先一步破坏了结界,而后故意将玉衡约出淮宜楼,钻了剧情的空子……”
“……诬陷了玉衡?”谢果这时候倒是有点兄妹感应了,顺着谢因的话说了下去,“那你怀疑是……?”
谢因余光扫到那个瘦条条的身影,回答似是一语双关,说:“萧循。”
谢果眼睛蓦地睁大了一倍,夸张地口型说:“男主?那我需不需要躲一躲?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吗?”
手指比划一双小人的腿,预备溜之大吉。
谢因把她的“期待”拍死在沙滩上,对门外的萧循扬声道:“进来吧。”
“不是,等下,我还没准备好,”谢果有些慌乱,连连摆手一边起身,“万一和我脑子里想得男主不一样怎么办,不是,你等会儿……”
她腾地一下从蒲团上跳起来,谁知地面极为光滑,那蒲团又被细心打磨地一点毛刺没有,被谢果一蹬,刺溜一下往后一划,谢果重心不稳,另一只脚又实打实踩在了自己的袍子上,摔了个结结实实——
“噗通!”
“吱呀——”
“我草你……!”谢果从灰粉色的校袍里乱七八糟地爬出来,脏话还未出口,抬眼,恰好对上了一双刚进屋的陌生又澄澈的眼睛,嘴里的脏话瞬间打了磕巴,变成了一句发自肺腑的“我草……”
这是谢果第一次在自己小说幻化成的世界见到萧循。但似乎跟她想象中的狂拽炫酷吊炸天不太一样。
半新不旧的晏清司校袍,腰间的玉牌看起来倒是一直被精心保养,油润细腻,在长明灯温柔地投射下显得宝光溢彩。可显然这件衣服并不合身,十六岁的少年已经到了抽条长个儿的年纪,这件衣服肥的地方肥,短的地方短,一点儿都不肯互相迁就,被这一脸肃容的小孩儿挂在身上,颇有点走错了片场的滑稽感。
瘦归瘦,掩不住的少年清润眉目中的一抹悸动。
他先是有些局促地看着谢因,从晏清司里排不上号的小弟子,还在对渡云真人是否已经把自己忘到九霄云外而辗转反侧,如今却能在他的院子里随意走动,甚至还直接进入了他的书房,这几乎“一步登天”的感觉,反而令他很是局促不安,生怕行差错踏、引得渡云真人厌烦。
而后还是没忍住,扫向了趴在地上十分倒霉的谢果,虽然眼神清澈,却多了一分不易察觉的眉心微蹙:“这位师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