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这是个地下堡垒了,没有一点手段,能称为堡垒么?
然而,五分钟后,这个地下堡垒已经乱做了一团。
什么有条不紊的充分安排?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
地刺被直接拔起、麻药喷口被堵住、武器控制台被掀翻……原本可以轻松放倒畸变者的布置失效了。地堡明明进入了最高攻防状态,却仍像纸糊的一样。
研究人员终于切身体验到:只会发狂的畸变者和有理智的畸变者战力差别有多大。就好像,以前的畸变者只是搞破坏的小孩,现在却成了训练有素的军队。
传输过来的各项数据令人心惊。
“这不对劲!我们之前研究过的,畸变者的意识污染同时给了它们力量,怎么可能在消除意识污染的同时,还让它们变得更强了?”
“控制它们的人强化了它们!”
乱糟糟的声音在耳麦中蔓延。
一开始,负责人还在为窥见了更高深的领域而兴奋;可当他发现,自己可能要用自个儿的小命见证这个更高领域时,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忽然有些懊悔:或许之前应该听取徐文昌的跑路建议来着。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种懊悔毫无意义。因为徐文昌也被怪蟒畸变者送回来团圆了:一个基地的人就要齐齐整整。
跟畸变者比速度?那不是搞笑么?
反正徐文昌被带回基地的时候处于昏迷状态,只有微弱的呼吸能证明他还活着。
各种警报声呜呜地乱叫,各区域都在汇报糟糕的情况,当然,也有汇报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变成刺耳的电流音的……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负责人:大势已去。
基地负责人颓然地靠在了椅子上。
突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新思路:他还可以抢夺畸变者的控制权!
他知道思维狂乱的畸变者会反过来污染其他人的意识,但现在它们已经被压制住了。所以理论上讲,他无需面对意识污染,只需要抢夺控制权即可!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只感觉脑子里闪过了一道光,意识便已彻底湮灭。
只剩一个躯壳的人茫然地站在原地。
不得不说,搞研究的脑子确实灵光,他的思路挺有意思,但他忽略了一件事:施亿连狂乱的意识冲击都压下来了,你跟这种存在抢夺控制权?
哈哈,这比徐文昌跟畸变者赛跑还搞笑。
这时,优哉游哉地跟在畸变者身后的施亿脸色忽地一变,有点心虚地抓住了秦闻的袖子。
“你干啥了?”秦闻一眼看出了她的心虚。
施亿比了个小拇指中的一丢丢,强调道:“出了一点点意外。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刚才她的意识中飞进来了一只小虫子。她给畸变者删数据删顺手了,顺手也把那只小虫子给清空了。
控制怪物对施亿来说没啥心理负担。但她对控制人类没啥兴趣。
施亿向来遵纪守法,她思考起了一个严肃的问题:虽然那是个坏人,但这会不会涉及到【防卫过当】?
秦闻:……
施亿的思维乍一听很有“人性”,但他又觉得,都这种时候了还只顾着考虑防卫过当的问题,好像也没那么正常。
秦闻自动跳过了她【拟人风格】的槽点,安慰地摸摸她的狗头,“这不是你的错。”
施亿顿感安心。她又有心情跟秦闻嘀嘀咕咕地闲聊了。
“秦闻大大,话说人的脑子真的没有可再生能力吗?比起旧脑子,我更希望可以长出一个新脑子。”
先不说许戈这种需要帮扶的【困难群体】,她不好意思把脑子要回来。就是畸变者身上的那部分,施亿都没那么想要了:她得清洗、消毒多少回啊?
那肯定是新脑子好使!
秦闻再次陷入诡异沉默。
人的脑子当然不可再生,但首先,你得是人!
施亿的问题问到了秦闻的知识盲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