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绘云的话说完之后,他的目光终究还是瞟见了,此刻跪在在不远处的那人身上,也直到这个时候,孟绘云才看清了跪在那里的人到底是谁。
她脸色都开始发了白,神色惊怒又恐慌,全然没有和她之前的驸马重逢的喜悦,更别说沈唯宁心中幻想着的孟绘云与他重逢之后的模样。
孟绘云眼中的惊怒和恐慌,没有一丝惊喜和思念的眼神,让沈唯宁心底冰凉。
只凭孟绘云的眼神,他就已经彻底看清了,孟绘云的心里当真是已经没有了他。
再加上孟绘云刚才所说的话,就更让沈唯宁心如死灰了。
事实证明,在孟绘云进入殿内之前,他心中的那些幻想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沈唯宁神色灰败了下来,全然没有了刚才视死如归,仿佛还盼着楚渊赶快把他和孟绘云赐死的神色。
他的眼睛都彻底暗淡了下去,沈唯宁所做的一切本来就是为了让孟绘云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但是眼下他的希望已经彻底落空,不仅如此,孟绘云对他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情义,他的性命已经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沈唯宁望着孟绘云亲密地依偎在楚渊的怀里,望着他的眼神,满是惊怒和厌恶,他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孟绘云,唇间便用了力,在孟绘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沈唯宁的唇角就溢出了鲜血,身子也随即委顿在地,没了气息。
楚渊在看到孟绘云眼中的惊慌和恐惧的时候,就想让人把沈唯宁压下去,没想到还没等他有所动作,沈唯宁竟然就自尽了。
他眉梢微动,随即看向了此刻依偎在他怀里的孟绘云,见孟绘云似乎舒了口气,不过很快她的眉眼间便闪过了一丝黯然,只不过那丝黯然消失的很快,如果不是楚渊一直盯着他的话,恐怕都不会发现。
见沈唯宁没有在说什么,反而委顿在地,而且看情形应该已经没了气息,孟绘云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过她还没有忘记刚才沈唯宁当着楚渊的面喊她公主殿下的事情。
她的危机可还没有解除。
孟绘云依偎在楚渊的怀里,还捉着他的衣襟,模样弱不胜衣,似乎还有些害怕似的,“皇上,这个人是谁啊?和江御医长的一样呢,但是看起来好像不是江御医呀。”
也是这个时候孟绘云才猛然惊觉,她刚才在看到沈唯宁第一眼的时候,就认出了他不是江御医,而是她之前的那个讨人厌的驸马,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撇开她和沈唯宁之间的关系。
竟然说了他是谁这样的话,明明她是见过江御医的,在见到沈唯宁的第一反应就不对,这样一来她不是露馅儿了吗?
一想到这些,孟绘云的后背都出了一层的冷汗。
楚渊原本是后悔的,后悔让孟绘云过来,但是孟绘云眼下说的话,却又让楚渊的神色变得幽暗起来,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哦?云贵人怎知这人不是江成峰?”
楚渊的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舒服,孟绘云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跪在那里的人并不是江成峰,不然她不会是这样的表现。
看来他让人调查出来的结果,上面说孟绘云和她的驸马之间感情不和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若是当真感情不和的话,此刻殿内光线昏暗,她又是如何一下子就看出了跪在那里的人不是江成峰呢?
孟绘云目光闪烁,脑子飞速的运转,语气有点弱弱地道,“臣妾方才刚一进殿,这个人就喊莫名其妙的喊我公主殿下,若他是江御医的话,他又怎么会这样喊我呢?”
孟绘云一直留意着楚渊的神色变化,生怕自己哪一句话说的不对劲儿了,惹的楚渊生气。
已经有人收到命令,悄无声息地把已经没有了生息的沈唯宁拖走了,地板也用极快的速度擦拭的一干二净,不仅如此,殿内也已经没有了污浊的血腥气。
楚渊的目光也盯着孟绘云,他唇角似笑非笑,眼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是吗?云贵人当真不知道他是谁,也当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喊你公主殿下吗?”
楚渊不等孟绘云反应,便随手拿起了旁边的卷轴,淡声道,“朕无意中得来一卷画轴,画中的女子和云贵人很是相像,不光如此……”
后面的话楚渊没有说出口,但是他在孟绘云胆战心惊的目光下,作势欲要展开手中的卷轴。
楚渊似乎有所指的话,还有他手中拿着的卷轴都让孟绘云手心出汗,她在脑中飞快的回忆,她和沈唯宁成亲之后有没有请画师为她二人作画?
孟绘云飞快的回想之后,总感觉隐约似乎当真有请过画师为她二人作画。
难不成楚渊手中拿着的这卷画轴,就是她和沈唯宁两人的话吗?
孟绘云的腿都已经软了,脸色也泛白。
她心中又是惊恐又是慌乱的,而此刻就在她身前不远处的楚渊,心中也是莫名的郁愤难解。
难不成他的云贵人的心当真是石头做的不成,这些日子以来她从未感受到过她对他的心意吗?
还有就是,难道在云贵人的心中,他楚渊就这般愚钝不堪,直到现在都不曾发现过她的真实身份吗?
楚渊实在搞不懂孟绘云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
难道在孟绘云的心中,他就当真舍得取了她的性命不成。
也正因为心底的这些繁复的心思,才让本来还后悔让孟绘云来殿内的楚渊心思有了变化。
孟绘云越是这般恐慌,不敢承认她的身份,楚渊便越是想要让她当着他的面承认,她就是吴国的公主。
孟绘云自然并不知道楚渊心中是如何想的,她目光颤颤的,心惊胆颤的望着楚渊的动作,还有楚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