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绘云再次翘首看向陆云川他们离开的方向的时候,终于影影绰绰地看到了几个小黑点,同时地面也传来了轻微的震动。
她一下子高兴起来,“陆伍长他们回来了!”
见孟绘云的模样,项侯渊抿紧了唇,并未说话。
好在项侯渊还记得此番出来是为了何事,在陆云川他们在他面前翻身下马行礼的时候,神色已经和缓了下来,“诸位此番辛苦,可探得贼子情形?”
陆云川为首,拱手低头向项侯渊汇报他们方才在那山林间探得的情况。
他们回来之前,另外两个项侯渊点出来的地方,也去探查过了,另外两处倒是空无一人,看样子那伙贼人就是山林间的了。
项侯渊听得陆云川的汇报,已*经沉下了眉。
没想到那贼人竟然如此势重,竟有两百多人,且据陆云川他们探得的情况,那些人可不是简单的流民亦或是其他,那些人的手中也有兵器。
若是他们这一百人贸贸然过去的话,恐怕即使损兵折将,也不能将那些贼人们一网打尽。
可若是让项侯渊回了军营,再去和郭守备汇报,恐怕反而会走漏了风声,再说,哪怕他带着消息回去,恐怕郭守备也不会如他所愿地派兵出来围剿。
最好的结果还是他带着这一百的士卒,把这伙贼人们一网打尽。
只是若是要做到的话,恐怕要好好筹划一般。
项侯渊把陆云川叫到了一边,又仔细地询问了他们在山林间看到的情况,这会儿他已经暂时忘了孟绘云对陆云川等人的担忧和关心。
心思放在了那伙贼人身上。
陆云川眉眼微动间,见项侯渊凝眉沉思,刚才更是只听他讲,便已经将他们刚才在山林间探得的情况画在了纸上,竟然一清二楚,恍如亲至。
陆云川重新垂下眼去,心底却是复杂难言。
明明他们都是一般的年纪,听闻这项侯渊在来到卫所之前,更只不过是京城里的纨绔公子哥,可是这么短短的时间里,他第一次带兵,竟然便极有章法。
陆云川悄然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翻腾的情绪。
在项侯渊凝眉沉思,只抬手间让他退下的时候,陆云川这才转身离开。
在陆云川回到火堆旁的时候,石头和大柳他们早已经凑到了孟绘云的身边,这会儿各自都在吃着干饼子,还不忘记和孟绘云说他们在山林间遇到的一些情况。
不过他们都是心里有数的,也就段山有时候说话没个把门,但是有石头在他身边,还是能保证让他不会说出让孟绘云担忧的话的。
也是有跳跃的火光照亮了几人的眉眼。
陆云川恍然惊觉,石头和大柳两人看向孟绘云的目光竟然也有着晦涩的情绪,他垂在身侧的手霍地攥紧。
眉眼间闪过惊色。
这是何时的事儿,他竟然一直都没有发觉!
孟绘云早就看到了陆云川,见他站在原地不动,便出声招呼,“陆伍长,快过来啊,吃点东西罢。”
陆云川敛去了眼底的惊色,停了几息才提步朝着他们走去。
在他过来之前,石头和大柳两人便一左一右坐在了孟绘云的身边。
陆云川只得坐在了孟绘云的对面,心里是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他接过孟绘云递过来的饼子,艰难地咬了一口,目光还是不受控制地落在孟绘云和石头他们的身上。
孟绘云看向他们的眼神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清澈明朗,而他们,每一个人,却对她都抱着不可见人的心思。
陆云川也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他也就罢了,为何石头和大柳他们,他们竟然也对阿云起了心思,这是何时的事儿?总不能他们这一伍的人都有着断袖之癖罢?!
陆云川这样想着,下意识地看了眼段山,见他没心少肺的吃着手里的饼子,对孟绘云并没有像他们这样,总是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孟绘云。
还藏着那样晦涩的情绪,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若是段山这个棒槌对阿云起了心思的话,他都怕段山会对阿云说一些不妥当的话。
想到这里,陆云川乍然想起了那天军营里将士同乐的那天晚上,阿云在大柳的怀里……
他往口中送饼子的动作停顿了。
陆云川本以为大柳反应那般强烈,只是因着他们这个年纪的少年郎,有时候不受控制,没想到、没想到大柳对阿云也有着见不得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