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听风停下脚步,问:“怎么了?是害怕吗?”
他以为妹妹还没从恐怖片的剧情中脱离出来,不敢自己回房。
“要不要问问知然她们,有没有人可以陪你睡?”
“我都忘记电影里说的是什么了。”江识月低头失笑。
贺听风也笑,点点头:“那很好啊,今天可以睡个好觉。”
“但是哥哥,进来一下吧?”江识月推开自己的房门,对贺听风说。
走廊暖黄的灯光落在她脸上,把睫毛的阴影投在脸颊上,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
怎么会有这样可爱又诱人的生灵?
贺听风觉得他应该立刻逃离,就像从前无数次路过江识月敞开门的房间一样,他应该强迫自己目不斜视地离开。
“好。”可是他却轻声应着,声音比平时低沉几分。
“之前和平川哥去古镇逛了一下,那里有个手作店可以开珍珠蚌,还有很多漂亮的贝壳。”一进屋,江识月就径直走向墙角放着的行李箱,打开在里面翻找。
“平川哥给我做了个风铃,很漂亮。我跟着他学,也给你做了个东西。”
但后面从古镇回来就让白云起叫去吃晚餐,没能把礼物送给哥哥。再然后,江识月发现了贺听风喜欢自己的事,心里乱糟糟的,这礼物也没心思送出去了。
将礼物盒从行李箱夹层取出来,江识月将它递到哥哥面前:“送给你。”
贺听风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
白色的贝壳被切割成弧形的薄片再打磨光滑,两端打上孔,用金色的铜丝拧紧固定在胡桃木底座上方,一层一层的组装叠加,优雅的龙卷风就旋转而起。
江识月捧着哥哥的手轻轻晃一下,铜丝带着一片片贝壳跟着晃动,碰撞住叮叮当当的响声。
“喜欢吗?”江识月的目光落在贺听风脸上,脸上写满“快夸我”。
这样的表情他看过许多次。
小时候,江识月在画纸上用稚嫩的线条画他,献宝一样送到自己面前来时就是这样的表情。
后来他们共同度过大大小心的节日,互相交换礼物时,她也如此期待。
还有,领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江识月兴奋地跑过来叫他学长时,也是如此的骄矜神气。
可爱的,灿烂的,明亮的。
贺听风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
“很漂亮,我很喜欢。”
江识月眼睛一亮,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喜欢就好,我做了很久呢!”
她说着就要收回贴在哥哥手背上的手,可才刚刚有离开的趋势,贺听风就握住了她的指尖。
“怎么……”江识月再一次看向贺听风,这才发现那双多情的眼睛一直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
他们离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近到江识月能看到哥哥眸中自己的倒影。
她沉默了,抬手关掉自己的领麦,又伸手触碰哥哥衬衫领口的麦克风,轻轻按下。
现在没人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贺听风,你是不是想亲我?”
江识月又往哥哥面前走一步,身体几乎要贴在一起。她抬起头,是贺听风一低头就能亲吻她双唇的角度。
江识月歪歪脑袋,眼睛半掩着,看着哥哥浅粉色的嘴唇。
一点也不排斥,一点也不害怕。
贺听风的呼吸都错拍了,他耳根泛起红晕,伸手扶起江识月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
他的目光落在妹妹红润饱满的双唇上,轻轻低头,可在这亲吻快要落下时又迅速侧开,后退着拉远距离。
他的眼神依旧降落在江识月身上,但是蓬勃的欲望消散了,里头是一种江识月看不懂的悲伤。
“哥?”江识月困惑地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