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他,继续走下去吧。”
“我倒想看看,这颗跳出了棋盘的棋子,究竟能在这场终末的棋局中,掀起多大的……波澜。”
石殿,再次恢复了死寂。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那道在堤坝上独行的身影,对此,一无所知。
他只是,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下一个,需要被“修正”的……“错误”。
他的路,还很长。
而这无尽枯寂的界海堤坝,也因为他的出现,终于,迎来了一丝……万古未有的……变数。
界海堤坝,死寂是永恒的主题。
然而此刻,这片亘古不变的死寂,却被打破了。
第七千一百段壁垒前,那片由道墟亲手制造出的“绝对空白”区域,正在缓缓地,如潮水般退去。
雷主与闻汐,屏住了呼吸,他们的神念,如同最谨慎的触手,小心翼翼地探向那片正在“恢复存在”的时空。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那狰狞如万古魔巢的万道冢,那让无数镇守者尸骨无存的归墟污染源,那头恐怖到无法言喻的墟灵……
一切,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仿佛它们从未在这段堤坝上出现过。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洁净”到令人心悸的虚空。那里的时空法则,平滑得像一面镜子,连一丝褶皱都没有。第一万六千二百段壁垒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虽然依旧布满了古老的裂痕,但其上附着的,那种深入骨髓的“病态”与“恶意”,已经被彻底刮去。
它,被治愈了。
“他……成功了?”雷主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他无法理解,但他看到了结果。一个连他与闻汐联手,都感到绝望的死局,被那个走向万道冢的孤寂身影,以一种他无法想象的方式,解开了。
闻汐没有回答,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美得令人窒息的眼眸中,却倒映着比雷主所见,更深邃,更恐怖的景象。
在她的“包容”大道感知中,那片区域并非空无一物。
那里,站着一个人。
或者说,一个“概念”。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释放任何威压,没有展露任何气息。但整个界海堤坝,这件横跨了无尽纪元的终极造物,都在以一种微不可查的频率,与他共鸣。
他仿佛不再是堤坝上的一个“过客”,而是成为了堤坝的“一部分”,成为了与这古老壁垒同等位格的存在。
闻汐试图去“理解”他,去“包容”他。
然而,当她的大道触碰到对方的瞬间,她如遭雷击,猛地收回了神念,嘴角溢出了一丝金色的神血。
她的道心,在剧烈震荡!
“不要去感知他!”她急促地对雷主说道,声音中充满了骇然,“我们……理解不了他现在的状态!任何试图解析他的行为,都是一种‘亵渎’!”
“亵渎?”雷主愣住了。
这个词,通常只用于凡人仰望神明。而他们,本身就是站在大道顶端,被亿万生灵视为神明般的存在。能让他们都感到“亵渎”的,那该是何等恐怖的生命层次?
就在这时,那道身影,动了。
他缓缓转过身,向着堤坝的更深处,迈出了脚步。
一步,两步……
他的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韵律”。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踩在了时空的脉搏之上,踩在了万道的节点之上。
雷主终于看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