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意被淮炀侯打自家亲娘的那两个巴掌给吓得发抖,本想脱口而出向淮炀侯求情的话硬是吞了回去,这时候触霉头,怕是连自己的婚事都保不住。
所以她只能在心里委委屈屈地想着金姨娘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没事干嘛非要去动用候夫人的嫁妆,这下自己出了事恐怕还要连累她这个做女儿的跟着一起受罪。
却忘了金姨娘动用的那些东西有大半也是让她这个亲生女儿给享受了。
淮炀侯继续道:“这贱人胆大包天,胆敢昧下主母之物,合该送去官府查办。”
别看他一脸正气地说着要送官府的话,实际淮炀侯这人最怕丢人,若是小事,能摁下私下处理便也就罢了。
可这事是被孟哲亲自带人来查出来的,这位宰相大人可不是会徇私枉法的那种人,更何况这事事关人家已逝的亲生女儿。
孟哲不亲自斩了这金姨娘都算他理智,更别说会为了淮炀侯的脸面将这事摁下。
所以淮炀侯也只能暗道晦气,主动提出要将金姨娘送到官府。
可不想先前还默不作声的金姨娘一听这话却是不依了,她固然有错,关起门来是禁足还是要打板子她都认了。
可若是送到官府去,那她这辈子就要毁了,不仅她毁了,连带着她女儿的声名也都要毁了。
那滇郡王本就只是将错就错才同意将这门婚事换给了柳无意,若是柳无意的亲娘还犯下这种大错,恐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家儿子迎娶这么一个庶女了。
于是金姨娘连滚带爬地膝行到淮炀侯面前,抱着淮炀侯大腿便哭道:“侯爷,侯爷不要啊,妾身知错了,要打要如何妾身都认罚,只求侯爷不要将妾身送到官府去!”
这事说重不重,说轻也不算轻,真到了官府去也不是要命的事儿,只是连带着的影响实在太大。
先开始还犹豫着不想为金姨娘求情的柳无意此时也慌慌张张地跪下来。
花容失色地道:“父亲,您就饶了我姨娘吧,她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损失的那些东西我们都能补上,请父亲饶了姨娘这一次。”
淮炀侯面上无动于衷,却悄悄看了孟哲好几眼,这事怎么处理也不是他说了算的。
恰好柳无愿和薛澄回到侯府之时撞见的便是这一幕,柳无意见到柳无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跑到她面前跪下磕头。
口中还不停重复道:“嫡姐,小妹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姨娘这一次,求求嫡姐饶命啊。”
薛澄嫌她晦气,拉着自家娘子往后退了一步,自己又往前站了半步将柳无愿挡在自己身后。
开口尽显刻薄本色,“你可别乱说话,又不是我娘子要要你姨娘的命,何来饶命之说?”
柳无意被她的话语一噎,本就没多少真心的哭意也没了,愣在当下好一会儿才应道:“都是一家人,何苦非要将家中事闹到官府去,这样于嫡姐声名也无益处啊。”
她自觉自己是在晓之以理。
薛澄却冷笑一声。
“呵。”薛澄牵着自家娘子微凉的手,手心不自觉用了点力气,怼道:“做坏事的又不是我娘子,难不成还要我娘子为了你和你阿娘的名声忍气吞声?”
她看一眼抱着淮炀侯大腿求饶的金姨娘,再看着跪在她们面前的柳无意。
一字一句道:“你好大的脸,怎么能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来?”
普天之下就没见过哪一个加害者如此理直气壮地要求受害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今日就算是来为她娘子做主的宰相大人说算了,薛澄都不会轻易罢休。
穿书前她或许对书中角色感触不深,毕竟那该死的作者简直就把这本书当成小凰文来写,关于女主的身世背景都没提到过几句。
可是穿书后,与柳无愿日夜相处至今,她才知道这样优秀完美的柳无愿受了多少委屈又吃了多少苦。
全世界都在欺负她家娘子,如果不是她熬夜猝死穿书了,柳无愿恐怕还要被原主磋磨,之后还会像原书设定好的轨迹那样继续她的悲惨人生。
遇见得都只是馋她身子和美色的人,根本就没有人真心疼爱她、保护她。
也无法恢复记忆,找回家人。
就算意外被淮炀侯府派去的人寻回,没了自己作为依靠,婚事全凭她这个混账侯爷爹做主,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薛澄越想越气,她真恨不得抬腿给眼前这不要脸的母女俩踹上两脚。
“你暗算我娘子在先,我们尚且还未同你计较,又有你阿娘又偷偷昧下我丈母的嫁妆在后,你们娘俩如此心思歹毒,若是不给个教训,日后怕不是都要胆子大到买凶杀人了。”
孟哲蹙眉,似在思考这个可能性,片刻后点点头,也表示了赞同。
“确实。”
于是他只冷冷看着淮炀侯道:“不知淮炀侯意下如何。”
淮炀侯:“”